⑴ 私人影院情侶都能做什麼事情
對於很多情侶來說,兩個人的感情都是很好的,不僅在生活上相處的來,在平時的時候也是非常浪漫的。因此對於情侶來說,情侶之間相比於夫妻之間來說要更為的講究儀式感,並且也更為的願意嘗試新鮮的感覺。
我們走在大街上,看到兩個人牽著手,或者是摟著腰,或者是摟著肩膀,那麼從這些動作中,我們就能看出這些是情侶,而不是朋友或者是夫妻,因為對於情侶而言,兩個人還沒有法定關系,只是愛情在維持著關系,所以雙方都會比較在意愛,因此也會更加的浪漫一些。在各種節日,也都是情侶之間比較講究,過節日送禮物都非常的熱衷。
而如果情侶在私人影院看的是恐怖片或者是愛情片,那麼在放到比較嚇人的地方,或者是比較煽情的情節,那麼情侶二人可能還會互相安慰,並且,對於情侶之中的男生來說,還可以給女生底氣,讓女生有勇氣看完電影。
⑵ 和對象去電影院看電影時自己的手放在哪裡
放在他的手心裡,提醒大家,千萬別干過分的事,即使是情侶座,你親親抱抱的影響別人的心情,別人的視線,人家是去看電影的,不是看你們表演的。進去之前買一些零食,互相喂吃,然後一起拿零食的時候趁機摸摸對方的手,深情地互望一下就可以了。電影院里沒有想像的那麼黑的。
⑶ 情侶看電影時該幹嘛
千萬別干那樣的事,即使是情侶座,你親親報報的影響別人的心情,別人的視線,人家是去看電影的,不是看你們表演的。進去之前買一些零食,互相喂吃,然後一起拿零食的時候趁機摸摸對方的手,深情地互望一下就可以了。電影院里沒有想像的那麼黑的。
⑷ 情侶在私人影院可以做什麼
情侶去私人影院都做什麼?很多人都有這么多疑問,接下來 聚空間點播影院 給您簡單說一下
一、因為私人影院都是一些主題式的包廂房間,對於約會的氛圍來說肯定是極佳的。
二、私人影院的私密性比較高,在觀看電影的時候有什麼想和對方說的可以無所顧忌的去說。不用擔心到會打擾其他觀影的人。
三、電影院一般比較昏暗,黑壓壓的會讓人感覺到一絲的壓抑,私人影院的頂部會有一些不同顏色的氛圍燈,沒有了電影院黑壓的壓抑感,更有了一些獨特的氛圍。比較適合情侶們觀看電影。
四、私人影院不同於電影院,不用受到拍片時間的影響,情侶可以在想去的時間去觀看電影。
五、私人影院觀影的自由度比較高,可以自由跟換自己想要觀看的影片,不喜歡的部分可以快進,喜歡的部分可以快退重新觀看一下。這部電影不想觀看了可以去換下一部電影。
六、有些品牌的私人影院不僅限於觀看電影,還可以去看綜藝節目、演唱會直播、VR電影等。豐富了約會的內容,讓男生顯得更有品味,因為一次約會滿足了女朋友很多想和自己一起觀看的內容,而且主題包間的氛圍又好,片源質量高,音效效果好,滿足了觀影需求。這種觀影體驗是在家裡看電影無法享受的到的。
⑸ 一個筆名叫「雨孩子」的人,在《青年文摘》上發表過一篇《在溫柔的時光里》。
作者資料一般都是保密的,不詳,一下是文章內容
在溫柔的時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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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林逸飛成了榕城中學的老大。十六七歲,正是人不風流枉年少的年紀,他帶著一幫哥們兒組了個樂隊。電吉他發燙,架子鼓震天響,甩動覆住前額的亂發,吼起歌來歇斯底里。
也會打架,而且都是那種非要分出個你強我弱的打法。經過一年時間的爭強鬥狠,整個榕城中學都畏懼了這個眼神兇悍掛了彩也一聲不吭的狠角色。私底下,林逸飛的話成了聖旨,林逸飛的言行成了「男子氣概」的標志,就連有時候耍酷,故意迷濛著一雙眼靠在操場矮牆邊抽煙的樣子,也被女孩們看作「憂郁的帥氣」。
很多女生暗戀林逸飛,偷偷在他書包里塞情書,可從來不見林逸飛和哪個女孩走得特別近,用林逸飛的話說就是——「兒女情長的男人沒出息」。林逸飛的朋友們都認為那是一種「個性」,是只有林逸飛這樣的人才能擁有的,他對女孩子的冷和對哥們的熱,是作為「老大」必須具備的品質。而那幫動不動就耍酷的男生,就時常透過林逸飛去追女孩子。他們常常拉著他堵在走廊或教室門口,指著某個女生的側影私語:「就她,漂亮嗎?」林逸飛就一手插在褲兜里,懶洋洋地走過去:「電話號碼多少?」
盡管方法老土,但少有女孩不給面子。就是再裝模作樣的女生,內心也會有虛榮感。那時大家都覺得,能和林逸飛那幫人玩在一起,至少證明你比別人更漂亮,更有吸引力。但沈欣蘭卻是個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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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習標兵沈欣蘭,林逸飛最好的朋友劉帥對她一往情深,可惜的是,沈欣蘭眼高於頂。
林逸飛還記得劉帥第一次托他幫忙送電影票的情形。
那天黃昏,他正在學校體育館的器材室里整理樂器。樂隊的樂器沒地方安家,都落戶在器材室角落裡。每天下午放學後,他都喜歡到那個布滿灰塵的黑暗角落裡待上一會兒。那天劉帥給他發簡訊,約他到操場南門,他慢條斯理地走過去,遠遠就看見劉帥那小子在場邊竄來竄去。劉帥一見他就興奮地跑上來,指著跑道上的方陣:「在那兒!在那兒!」
那是學校運動會的禮儀隊在操練。前排清一色的女生,穿粉黃T恤白球鞋,高高的馬尾辮看起來精神極了。林逸飛來回逡巡了一遍,淡淡地問:「哪兒?」劉帥嚷起來:「沒看見嗎?就那個站在方陣左邊吹口哨的!」
林逸飛眯起眼睛——沈欣蘭站在平均海拔比她高出十厘米的方陣隊員旁邊,確實不太起眼,何況她人長得又黑又瘦,戴著白色網球帽,帽檐蓋住了半張臉,看不清樣子和表情,只有一隻銀色的口哨放在嘴邊,伴隨著她揮動的手勢,發出響亮的哨聲。
林逸飛默默看了一會兒,輕挑一下眉毛:「行,票給我。」說著,他從劉帥手裡接過電影票,大步走到沈欣蘭身邊。
方陣隊員的腳步都停了下來,幾十雙眼睛齊刷刷地看向林逸飛。前排起了一陣騷動,女生們交頭接耳竊竊私語,林逸飛拍了拍沈欣蘭的肩,女孩回過頭來。
在林逸飛印象中,沈欣蘭一直是和漂亮不沾邊的,即使是現在這么近地看她,她那張有些倔強的面孔還是平凡得不起眼——臉太過瘦削,眼睛不大,目光犀利,兩道眉毛又濃又亂,嘴巴小但弧線緊綳,皺眉時表情嚴肅,眉頭擰出一個明顯的「川」字,但當她盯住林逸飛的時候,林逸飛竟然有點發窘。
「什麼事?」她冷淡地問。
林逸飛發現,經過青春期,沈欣蘭居然有了一副像春草一樣鮮嫩的好嗓子。
他抿起嘴沒有回答,指指劉帥的方向。看到他手裡的電影票,沈欣蘭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
林逸飛僵住了。他記得這個表情,每天早上他遲到被罰站,或是打架被訓導處記過時,這個倨傲的女生總會以這種表情經過他身邊。那若有若無的笑,是一個優等生對問題學生的慣有態度吧?
林逸飛不是沒幫人追過優等生,但赤裸裸地被歧視,沈欣蘭還是第一人。她很不給面子地瞟一眼劉帥:「和他?沒空。」說完,拿起口哨聲調高亢地喊,「繼續!」
劉帥還在遠處瞅著他們這邊,不安地來回踱步。林逸飛像是被人甩了一耳光,血液一直往上涌,整個人都快燒起來。想也沒想,他粗魯地一把拖起沈欣蘭,大踏步地出了操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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器材室里沒開燈,剛從外面進入一片黑暗中,眼前冒出一陣金星,林逸飛聽到沈欣蘭的膝蓋撞到硬物的聲響。
一路上沈欣蘭都在大力掙扎,林逸飛也知道,他的力道會在她手腕上留下難以消散的淤傷。在黑暗的器材室里,她磕磕碰碰撞翻了籃球足球筐,跳繩纏上了羽毛球拍,她重重摔下去,又帶翻了乒乓球盒和他。
她肯定摔疼了,他聽到她吸氣的聲音。但她嘴上一點兒也不叫疼,還拚命想掙開林逸飛的手,掙不開,摸黑一撲,咬到他手臂上,鐵齒銅牙一般,痛得林逸飛悶哼一聲。他想揍人,如果她不是個女生的話,但那一瞬間,他竟惡作劇地摸索到她的臉,在黑暗中湊到她唇邊威脅說:「我要吻你了!」
剎那間,安靜如雪花降落。
一枚乒乓球在地板上輕輕跳動,發出與心臟同步的砰砰聲。
她的面頰柔軟,濕濕的,原來是淚水。她居然會哭?他的手鬆開了,有瞬間心疼,像一根針在心尖處扎了一下。適應了光線的眼睛,隱隱看見她瘦削的輪廓。剛伸手想幫她擦眼淚,她卻以更快的速度站起來,狠狠罵一句:「滾遠點!」
她扭頭沖出器材室,林逸飛追了兩步,停下來,又覺得不甘心,就沖她的背影大喊:「小矮人,票在你衣兜里。」但沈欣蘭已經跑遠了。
林逸飛收斂了笑容,在黑暗中慢慢躺下,摸出一支煙點上。「滾遠點!」剛才她是這么罵他的吧?多麼熟悉的三個字,他深吸一口煙,細細回味了一下殘留在腦海中的記憶。是,是真有這么一段,穿著大頭皮靴的爸爸對准他的脊樑狠狠踢出一腳——滾遠點。
那年他才十二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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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臂上被沈欣蘭咬過的傷口很深,破皮了,還出了血。因為是夏天,林逸飛沖了涼水,敲鼓又太用力,很快傷口就有點發炎的徵兆,他決定去醫務室上葯。
進門時他撞上了從裡面出來的沈欣蘭,她手腕上戴著一隻白色護腕,膝蓋小腿上都貼了膠布。沈欣蘭看見他,從鼻子里發出一聲輕哼,林逸飛忍不住逗她一下:「小矮人,晚自習我和劉帥在電影院等你啊。」
沈欣蘭狠狠瞪他一眼,林逸飛樂得壞笑:「怎麼,怕啦?到底是純情優等生啊哈哈!」沈欣蘭被激將得受不了,終於冷笑道:「好啊,晚上見。」
林逸飛完全沒想到惹惱沈欣蘭的下場。吃過晚飯,劉帥來叫他,兩個人騎著自行車直奔電影院。劉帥興奮地買了一大包爆米花和薯條,還體貼地帶上了面紙和手絹。電影快開場了,劉帥已經在電影院門口和座位之間來回跑了許多趟,還是沒見沈欣蘭的影子。他失望地一迭聲問林逸飛:「她真說來嗎?不會不來吧?」
林逸飛煩躁地摁熄手裡的煙:「她准來!你先進去,她一來我馬上給你發簡訊。」
劉帥提著可樂瓶進去了。林逸飛蹲在巨大的海報牌下,被燈光的暗影籠罩住,無聊地翻著手機。放映廳的門簾突然被掀開了,劉帥從裡面沖出來,見鬼似的大叫:「逸飛,逸飛,沈欣蘭的位子上坐著齊老師!」
林逸飛和劉帥因為逃掉晚自習,被齊老師狠狠訓了一頓。他們半途被抓回了學校,在辦公室罰站一個晚上。劉帥變得沒精打采,心裡有些抱怨:「靠,沈欣蘭這一手玩得也太狠了吧!」林逸飛倒還沉得住氣,他摸摸手臂上那個有些刺痛的傷口,心頭暗暗有了主意。
晚自習後,林逸飛跟蹤了沈欣蘭。看她和一群女生分手後,穿過馬路,走進黑暗的小巷裡。林逸飛在巷口站住,有什麼東西在他腦中一閃而過,像煙火,燃起,又熄滅。他的腳步停了停,還是跟進了巷子里。
那是一排上世紀80年代初的舊房子,狹窄、臟亂、破舊不堪。路燈壞掉幾盞,參差的電線鐵架在頭頂罩成蛛網,影影綽綽地在地面上投下了怪異的圖案。野貓在垃圾堆里覓食,偶爾有耗子越過腳背竄逃而過,濺起坑窪路面上的積水,惹來沈欣蘭的輕叫。
林逸飛看著她走進一棟舊樓,看著她掏鑰匙打開了五樓的一扇門。
502,看起來沒什麼特別的號碼牌。他站了一會兒,在門上悄悄貼上字條,上面歪歪扭扭寫著些肉麻的情話。回到樓下,他壓沉嗓子,沖著黑洞洞的窗戶開始吼:「沈欣蘭,我愛你!沈欣蘭,我愛你!」
然後,他聽見咣當幾聲開窗戶的聲音,整棟樓的燈陸陸續續亮起來。
有個男人用很粗魯的聲音吼:「哪個小兔崽子?不要命了!」他趕緊一溜煙跑掉。
今晚,他估計夠沈欣蘭受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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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逸飛知道沈欣蘭家教甚嚴,這出「深夜告白」,肯定得讓她爸好一陣「刑訊逼供」。不過,他真沒想到她爸下手那麼重。
第二天他故意跑到隔壁班看沈欣蘭,看到她身上到處都是深深淺淺的紅痕。明明是挨過打的痕跡,她還逞強地跟要好的女同學說:「真倒霉,昨晚回家路上被野貓給抓了。」
不知是出於愧疚還是因為擔心,林逸飛覺得自己該做點補償。課間他從醫務室領了紅葯水,讓劉帥給沈欣蘭送過去,劉帥別別扭扭一副害羞樣,害得他終於忍不住,自己跑到女廁所門口堵住沈欣蘭。
「劉帥給的!」他把葯水瓶塞到她手裡,「看人家多關心你!」
沈欣蘭瞪著他,他扭頭就跑了。
又過一節課,課間他再跑去看,沈欣蘭的胳膊上已經塗得紅紅的一大片。
上午最後一節課,沈欣蘭他們班是體育課,林逸飛上的是語文。他坐在最後一排,課桌抵著後門,有人在外面輕敲。林逸飛把眼睛湊上去瞧,剛好迎上一雙犀利的眼睛也朝里張望。一張紙條從門縫中塞了進來:「我賠劉帥一場電影。」
林逸飛愣了一下,飛快地把紙條收了起來。
門外沒有響動了,他趴在桌上,開始給劉帥發簡訊。可不知為什麼,裝著紙條的那個衣兜變得沉甸甸的,他伸手掏出紙條又看了一遍,然後一把揉成團,沒好氣地朝劉帥背後一丟:「你小子得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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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好學生沈欣蘭逃課了,她和劉帥一起去看電影。林逸飛為了防止她故技重演,一直小心翼翼守在電影院門口,就像個把風的犯人。
夏夜星星特別多,亮晶晶地懸掛在頭頂。月亮像一隻新鮮的蛋黃餅干,在榆樹梢上透著蒙蒙的光。林逸飛蹲在那裡想劉帥開心的表情,想通往沈欣蘭家的那條黑暗巷子,想著想著,突然感覺莫名的悲傷。
劉帥即將有女朋友了,他想,這次劉帥是認真的。劉帥和沈欣蘭,這兩個名字從此就要連在一起了嗎?那麼,以後他就是孤獨的一個人了。
他不知拿什麼才能抵擋孤獨,愛嗎?如果是愛,為什麼曾經相愛的人要互相傷害?他還記得爸爸在醉酒以後,嘴裡叨念著「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抱著他失聲痛哭。哭聲停止,爸爸又揪著他的衣領吼:「都不是好東西!」他用腳踹了他——「滾遠點!」而十二歲的他,只能像只被遺棄的小狗,躲在漏水的樓道里瑟瑟發抖。
林逸飛站起身,抖抖發麻的雙腿。電影散場了,劉帥和沈欣蘭一起走出來。他看見沈欣蘭的書包背在劉帥肩上,他識趣地走上去拍拍劉帥的肩:「我先走了。」
沈欣蘭站在一旁,動了動嘴唇,卻沒發出聲音。
踏著一地月光,林逸飛朝家的方向走去,一邊走,一邊想起器材室里沈欣蘭臉上的眼淚。他自己也弄不明白了,那到底是不是只算一個惡作劇呢?很多人和事,真的只能是一個註定要被遺忘的秘密嗎?比如,那個黑暗中幾乎就要發生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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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帥追沈欣蘭的那段時間,林逸飛就做了超級電燈泡。
放學後,他們會一路講著笑話送沈欣蘭回家,周末又會拎著零食到電影院門口等她。沈欣蘭不喜歡他們吊兒郎當的樣子,每天晚自習都強迫他們背書做習題,還買話梅糖分給他們,不準他們再抽煙。
劉帥很聽沈欣蘭的話,每次都乖乖地讓沈欣蘭檢查書包,身上清清爽爽,再沒有一絲香煙的味道。吃晚飯,他們都喜歡挑學校門口那家賣湯鍋的小館子,三個人合叫一份冬瓜鴨肫,劉帥特別體貼,總是把沈欣蘭碗里堆滿菜,豆沙湯也要涼透才端給她。
可是沈欣蘭很多時候不領情,對劉帥忽冷忽熱。有時明明很高興,劉帥說上一點甜言蜜語,她馬上僵住一臉笑,口氣冷淡地說要回家。為此,劉帥覺得很受打擊,成天無心上課,連樂隊的演出也不想參加了。有好幾次,劉帥在喝酒以後都摟著林逸飛掉眼淚,眼淚把林逸飛的肩頭都打濕了,那副被遺棄的樣子,就像十二歲的林逸飛。有時候悶了,劉帥就會一支接一支地抽著煙問林逸飛:「你說,她喜歡我嗎?」後來,林逸飛就在黑暗的小弄堂里攔住沈欣蘭:「你到底喜歡誰?」
學校的天台上,林逸飛拎著半打啤酒,和沈欣蘭席地而坐。風吹得涼涼的,已經是秋天了。沈欣蘭抱著膝蓋,把下巴抵在膝蓋上,目光炯炯地問他:「你那樣問,是什麼意思?」冰冷的啤酒順著喉嚨往下走,林逸飛輕笑一下:「答應劉帥,做他女朋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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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欣蘭說,也許初戀就像一道數學題,你為它費盡心思冥思苦想,到最後,都是一個無解。那天她想了很久,點頭說:「好啊。」
那一刻,林逸飛聽見心臟撲通沉底的聲音。
從那以後,林逸飛把沈欣蘭埋成心底一顆不能發芽的種子。但其實沒有人知道,他一直都記得的,記得最初認識的沈欣蘭,在十二歲那年的老弄堂里。
那是一場沒有預見的相遇。那時候,林逸飛和爸爸還住在那棟80年代初的舊樓里,晚上他挨過打,蹲在牆角抽從巷外門市上買到的劣質香煙。
有一群高過他一個頭的小青年經過,他們管他要煙抽。他不肯給,結果被狠狠教訓了一頓。路燈光慘白,地面上的積水濕透了他的衣褲,鼻血把被搶空的香煙盒子都染紅了。那天沈欣蘭經過,像只受了驚嚇的小麻雀一樣發出驚天動地的尖叫聲。她記得他是隔壁樓鄰居家的可憐小孩,媽媽跟人跑了,爸爸常常打他。大概是女孩子天生的保護欲,她竟然一點兒也不害怕,惡狠狠沖那群小青年嚷:「滾遠點!」
當然,沒有人會和一個矮不隆咚的小女孩計較,何況他們已經搶到了香煙又教訓了人。那群小青年嬉嬉鬧鬧地走掉後,沈欣蘭掏出手帕給林逸飛止血,還跑去他家叫他爸爸。她認真又勇敢地對林逸飛說:「我就住502哦,你以後有事就上我家找我!」
林逸飛難以形容當時的感動,又為自己的狼狽感到害羞,以後遇見沈欣蘭,表情總是很復雜,打聲招呼就趕緊跑掉。只是有幾次,上學路上遇見沈欣蘭,她自行車壞掉了,他就半強迫地把自己的車塞給她,然後推著她的破車去學校,因為遲到,挨上老師一頓罵。其實他是個挺重義氣的人,他覺得這樣,也算是對沈欣蘭的一種報答,當然除了報答,也許還有別的什麼,他隱隱感覺得到,但他不敢,他想到了爸爸和媽媽。
就算是相愛的人,也不一定適合在一起吧?
那幾年,他和沈欣蘭也沒什麼交集,直到上了高中,有一次,沈欣蘭幫同學送情書給他。那時的他已經是榕城中學里有名的狠角色,沈欣蘭說:「拜託,你拒絕她吧,我朋友是要考大學的,你可別害她。」
林逸飛不懂自己為什麼會成為她眼中的禍害,他冷笑起來:「喲,不會是你暗戀我吧?」
他沒想到沈欣蘭會像十二歲時那樣,很英勇地回他一句:「怎樣,不行嗎?」她那樣說,他反倒膽怯了。他掩飾似的哈哈大笑:「喲,小矮人,你海拔夠嗎?是美女嗎?你哪點地方吸引人?」他看到沈欣蘭面紅耳赤的窘態,看到她眼裡隱隱的淚花,但她卻倔強地仰起臉,也學他那樣哈哈笑起來:「我愛喜歡誰是我的事,你管得著嗎?
哈,你以為我說真的?我也是要考大學的!你呢?你又哪裡吸引人?你就是小流氓一個,配讓我喜歡嗎?」
多麼無聊的斗氣。從那以後,他們就徹底把對方當成了空氣,直到林逸飛和爸爸搬走的那天。那天,沈欣蘭看見他,也跟沒見著一樣,趾高氣揚從他身邊走過。後來林逸飛時常想到像俠女一樣的沈欣蘭,那種感覺很微妙,有些甜,卻又微微泛酸。其實是心動吧,只是萌芽過的那點心事,很容易就夭折了。
後來,林逸飛成了榕城中學的老大,很多女生喜歡他。沒有人知道他為什麼不交女朋友,有沒有喜歡過一個人。當然他們也不會知道,他曾經因為對愛的那一點懼怕,割傷過一個女孩的心。
大家都只是說:「林逸飛,就是這么酷的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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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欣蘭成了劉帥的准女友。之所以是准女友還不是正式女友,是因為沈欣蘭說,如果劉帥高考能考上二本,就做他女朋友。
「我的要求不高,二本而已!」沈欣蘭當著林逸飛的面對劉帥說,「你要上進,女孩子都喜歡上進的男人。」
那以後,林逸飛從劉帥和沈欣蘭的生活中消失了。春去秋來,很快就是高三,沈欣蘭和劉帥分在文理不同班級里,林逸飛成了音樂特長生。到高三下學期,林逸飛離開了榕城中學,到省城的大學里接受將近半年的專業訓練。其間,他收到過劉帥的信,偶爾也會提到沈欣蘭。劉帥的快樂掩藏不住,他說逸飛,你不知道沈欣蘭是多好的女孩兒,逸飛,愛情真是美好啊。
劉帥還像往常一樣關心林逸飛,他在信上說:「逸飛,別吊兒郎當了,好好考大學吧,再找個好女孩談場戀愛。別不相信愛情,愛或許會帶來傷害,但我們不是為了想傷害誰,才去嘗試愛。」
林逸飛想,沒想到劉帥還是個哲學家。
沒有人比劉帥更懂林逸飛了吧。
這些話,林逸飛是明白的。但不是不想學會去愛,他只是不希望,親如兄弟的劉帥受到傷害。
他又一次想起十二年前,他的爸爸和媽媽,帶走媽媽的,是爸爸最好的朋友。他還記得,那天小巷弄里一片嘈雜,他從卧房的窗戶往下看,看到披頭散發的媽媽和像瘋子一樣的爸爸,還有黑壓壓的一大片人頭。爸爸手裡提著菜刀,鄰居們從背後死死抱住了他,當媽媽消失在巷口時,林逸飛躲在人群後瑟瑟發抖,爸爸還在歇斯底里地吼叫,沒有人注意到他,只有劉帥蹲下來,用瘦弱的雙臂把他緊緊抱住。
他也還能想起,有一次喝醉後和人打架,被爸爸踹到門外不讓回家。
他一個人抱著頭在底層樓道里悄悄哭,是劉帥陪著他聊了整整一夜。
那一夜,路燈照著兩個相互取暖的孩子,影子依偎在一起不說話。他發過誓,無論何時,他都不會傷害劉帥,他和劉帥,誰都不要做第二個爸爸那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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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業考試結束那天,林逸飛回到了學校。晚上,劉帥請他出去慶祝,盡管沈欣蘭頻頻告誡他們少喝點酒,但那天他和劉帥還是醉了。
他們一起送沈欣蘭回家。那條巷子,那盞路燈。什麼都沒變,只是他們長大了。他和劉帥搭著肩哼著歌,沈欣蘭的笑聲像一隻快樂的布穀鳥。
很深很深的夜,劉帥也回家了。
林逸飛折回來,穿過巷子,來到沈欣蘭家樓下。502沒有燈光,沈欣蘭應該已經睡著了吧。他燃起一支煙,靠在對面的老牆上,仰頭注視著那扇黑洞洞的窗戶,惆悵像氣泡一樣漲滿了心間。
這樣深的夜,月色又這樣溫柔。
林逸飛突然抬起頭,年輕的面孔上揚著微笑。他走到路燈光最明亮處,像那次惡作劇一樣,對著五樓的窗戶用盡全力吼:「沈欣蘭,我愛你——」幾乎是同一時間,那扇漆黑的窗戶突然亮起燈光。林逸飛扭過頭朝巷外跑,身後傳來有人咚咚咚追下樓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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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過後,林逸飛最後一次和劉帥沈欣蘭一起看電影。
那天,他和沈欣蘭都到得比劉帥早,在還亮著燈的電影院里,隔著中間劉帥的空位,他看著沈欣蘭瘦削而嚴肅的側臉,心裡隱隱有一種痛。
他想對她說些什麼,他知道如果現在不說,就永遠不可能再說出來。
他不知道是要選擇一種充滿遺憾的青春,還是要留下一段有著傷痕的友情,他就像十二歲躲在人群後瑟瑟發抖的小男孩一樣,所剩的是一點憂傷,一點無奈。
劉帥來了,滿臉都是幸福的笑容。光線變暗,電影開場。
林逸飛的這段心事就此結束,那些話,他終於沒能說出口。
或者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說些什麼。最後,隔著劉帥的座位,他只是幻想自己輕輕握住了沈欣蘭的手。
她溫暖的手心就像一根蠟燭,點亮了他的記憶。記憶中的小女孩遞給他潔凈的手絹,對欺負他的人說滾遠點。
有時候,愛情就像一堵玻璃牆,看得見,摸不著,結局只是幸福的想像。他並不是一隻勇敢的金剛鑽,能破開那隱形的距離。真的,最初他不敢,最後他不能。或者是因為,那些溫暖他感受過就已經足夠,隔著透明的玻璃牆,他是一條溫柔的魚,在成長的時光里,收獲過一份並不算完美的夢,像上升的氣泡那樣,易碎,但美麗,值得回味。
因此,他在心裡祝福了劉帥和沈欣蘭。像沈欣蘭那樣好的女孩,值得擁有劉帥的疼愛;而像劉帥這樣好的男孩,也值得沈欣蘭去珍惜。
而他呢?
如果生命中還有另一個沈欣蘭,他想,他會認真去愛了。
⑹ 可以在電影院的廁所親密嗎親親摸摸的,會有人管嗎
還用得著去廁所,直接在椅子上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