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十二猴子》結尾的疑問~
表面看去,<<十二隻猴子>>講的是時間旅行,我們就暫且把它當作一部關於時間旅行的科幻片來看。詹姆斯.科爾從未來回到現在,目的是採集50年前毀滅了大半個人類的病毒樣本,並確認病毒是從哪裡開始傳播的。需要注意的是,科爾並不是回來拯救人類的好萊塢式英雄:他只能觀察歷史,但不能改變歷史。這是影片的理論基礎,也是不同於以往同類題材的影片之處。影片的海報上清楚的寫著:The future is history。對於1996年的人們來說,人類毀滅還是未來;但對來自未來的科爾而言,這已經是歷史了,而歷史是不能改變的。正是在這個意義上,1995年的「未來」乃是科爾的「歷史」,所謂The future is history便是此意。科爾本來是明白這個道理的。在精神病院中,他不是明明白白的告訴醫生們:Save you? How can I save you? It already HAPPENED!
然而在影片末尾,當他發現散播病毒的真凶後,卻忘記了歷史是不能改變的;如果他真能將病毒散播者擊斃,豈不是改變了歷史么?所以,他註定不能成為拯救人類的英雄,因為人類已經被毀滅了,無從拯救。科爾想改變歷史,卻在不知不覺中沿著歷史為他設定的命運軌跡前進----而他的死,其實也正是這歷史的一部分。希臘神話中的忒修斯被神諭判定會弒父,他的父親恐懼中逃到一個偏遠的小島上,卻不料在觀看當地的競技時被恰好參賽的忒修斯失手扔出鐵餅砸死。俄迪浦斯王從小便因弒父娶母的神諭而背井離鄉,最終還是在命運的牽引下回到故國,在一無所知的情況下應驗了神諭。科爾之死帶有濃厚的古希臘悲劇色彩:無論悲劇中的英雄是主動(如科爾)還是被動(如忒修斯之父),亦或無意識(如俄迪浦斯),命運之輪都將一如既往的將他們碾得粉碎。
無獨有偶,影片中借蕾莉博士之口提到了卡桑德拉,希臘神話中的女先知,她能預言未來,卻無法改變未來,因為人們將她的預言當作瘋話置之不理。科爾實在是卡桑德拉與俄迪浦斯的結合,他能預言未來,卻如卡桑德拉般被視為瘋子;他想改變未來,卻如俄迪浦斯般成為命運的玩偶。對科爾來說,「歷史」便是希臘神話中的命運,掙脫不了的。歷史便是歷史,白紙黑字已經寫下;而正如影片開頭那個詩人所說的,「Nor all your Piety or Wit Shall lure it back to cancel half a Line, Nor all your Tears wash out a Word of it.」無論是虔誠還是智慧,還是蕾莉傷心的眼淚,都不能改變這一切。正因為如此,《十二隻猴子》是一個真正的悲劇,而《終結者2》只是一個淺薄的童話而已。在《終結者2》中,超級計算機的雛形被來自未來的機器人毀掉,未來被徹底改變了。那麼原先那個暗無天日的未來會怎樣呢?在一瞬間陽光普照,亦或整個煙消雲散?
導演特瑞·吉列姆的神話情結與他的個人經歷不無關系.他早年是轟動一時的系列喜劇片Monty Python的動畫指導,而Monty Python的拿手戲便是以現代意識來解構大家熟悉的神話故事.例如《Monty Python and the Holy Grail》調侃亞瑟王與圓桌武士的神話,《Monty Python』s Life of Brian》則將聖經里耶酥的故事加以戲仿,結果在英國因遭宗教組織的抵制而被禁演.以Gilliam本人而言,他成為導演後的成名作《Time Bandits》和而後的《The Adventures of Baron Munchausen》都是純粹的神話題材,而到了《漁王》一片,已然將神話故事不著痕跡的融入劇情,並探討了神話與現實生活的同構性. 《十二隻猴子》比以上諸片更進一步,所謂不著一字,盡得風流: 雖然全片只借蕾莉之口提到過一次卡桑德拉,除此以外與希臘神話看似毫無牽連,但是無論情節,人物還是氣氛都象足了經典的希臘悲劇,儼然一部索福克勒斯的大作. 我第一次看此片時並沒有覺察到,但到了第二,第三次,看到關鍵處卻每每想起《俄迪浦斯王》和《美狄亞》.遍觀當代影片,恐怕只有安哲洛普羅斯《尤利西斯的凝視》一片可與之等量齊觀.Gilliam能借最現代的時間旅行來表現最古典的「悲壯」之美學境界,不由人不由衷嘆服。
然而時間旅行的奧妙還不止於此,「The future is history」 還可以有另一種理解。假如我們任意截取科爾被殺前的一個時間橫斷面,那麼,對此時的科爾來說,他被殺這一事件到底是未來還是歷史呢?答案是,既是未來,也是歷史!一方面,科爾此時還沒有被殺,因此這無疑是他的未來;另一方面,他6歲時親眼目睹了這一事件,6歲時發生的事又應該是歷史才對。既然自己的未來已是歷史,我們不禁要懷疑到底是否存在所謂的自由意志?這恐怕也是時間旅行不得不面對的悖論:難道參與時間旅行者都是失去自由意志的傀儡?所以當科爾絕望的說:「I want the future to be unkown」時,我幾乎能嗅到其中的酸楚。
當然,這些問題影片並沒有作出滿意的回答;事實上,它只是提出問題,而根本拒絕回答任何問題。正如我們將談到的,看似復雜的時間旅行僅僅是冰山的頂端,海面下的一切將隨著對影片的反復觀看而逐一顯現。
(3)What genealogy really does is to entertain the claims to attention oflocal, discontinuous, disqualified, illegitimate knowledges against the claims of a unitary body of theory which would filter, hierarchize and order them in the name of some true knowledge and some arbitrary idea of what constitutes a science and its objects.
----Michel Foucault, 「Two Lectures」
如果《十二隻猴子》僅僅停留在對個人命運的感傷上,它無疑還是一部優美動人的電影,但絕不能讓我如此瘋狂的頂禮膜拜。與以往同類題材的影片,如《終結者》系列,《回到未來》系列等相比,《十二隻猴子》的編導無疑具有更為敏銳的哲學嗅覺。
從索緒爾以來的結構主義者往往都重「共時」(synchronical)而輕「歷時」(diachronical),對他們來說任何一個系統都是時間的函數,只有將時間釘死才能放心的探討該系統的內部結構以及由「差異」所產生的意義。而一旦放開時間這個變數,整個系統就會亂了套。用術語說來,就是所謂的「anachrony」,時序倒錯。在結構主義者看來,所謂「意義」,「真理」都只是由位於某個時間斷面的系統發出的價值。正因為如此,索緒爾的結構主義語言學從根本上動搖了相信科學真理,相信社會進步的啟蒙主義理念。後結構主義者德里達是沿索緒爾的思路從系統內部解構意義的;但是如果我們換個思路,通過anachrony的手法將不同時間的系統元素拼貼到一起,同樣可以達到解構的目的。而時間旅行就是這樣一柄能劃穿真理之幕的利刃,它使我們意識到,並沒有什麼永恆不變的真理,一旦脫離了當下的社會系統,很多「真理」都會顯得滑稽可笑。事實上,Monty Python系列喜劇的賣點就在於此:讓一群現代人穿上古代服裝去演繹古代的故事,再庄嚴神聖的話語在其插科打混的倫敦臟話中都消彌於無形之中了。《十二隻猴子》的編導顯然是意識到了時間維度對真理的解構作用的。聽聽布拉德.皮特扮演的傑弗萊怎麼說:「Take germs for example. In the 18th century there was no such thing! Nobodyd ever imagined such a thing -- no sane person anyway.」導演是不是在暗示細菌,或者說客觀真理是不存在的呢?沒那麼簡單。一方面,傑弗萊只是指出,對18世紀的人們來說,細菌是不存在的;而對於我們20世紀的人來說,無疑細菌又是存在的。那麼是誰掌握了真理?我們掌握了我們的真理,他們掌握了他們的真理,因為並不存在脫離時代的真理。如福柯所言,我們能掌握的只是一些當下的,鬆散的,不具普遍性的知識。而另一方面,我們應該注意到傑弗萊是以瘋子的形象出現在片中的,他口中的話又有多大的可信度?這就是導演的狡猾之處。但是如果再進一步,我們又會發現「瘋狂」這一概念在片中同樣遭到了無情的解構(見下節)。
說到這里我不得不提到福柯的博士論文指導老師,科學史學家岡奎萊姆(Canguilhem),他開拓性的思想對福柯影響甚巨。岡奎萊姆從結構主義的角度出發,認為科學史上「真」與「偽」的界限之所以處於不停的變動中,是因為人們總是從當下的科學認識出發來書寫歷史。一旦當下的知識發生變動,科學史便得重新書寫。換句話說,便是「一切歷史都是當代史」;如果把歷史放到歷史本身的框架里去理解,那麼細菌在18世紀又何曾存在過呢? 一百年前看似堅如磐石的科學真理,如今看來卻是破綻百出;同樣的道理,假如我們從一百年後看現在的科學知識,何嘗又不是破綻百出呢?雖然我們只能從現在回望過去,所幸還有幻想的翅膀帶我們離開地面,讓我們得以俯視因「只緣身在此山中」而無法看到的種種地貌。時間旅行無疑就是這對代達羅斯之翼,使人們能夠通過幻想獲得解放。
深具藝術氣質的科學哲學家加斯東·巴什拉(Gaston Bachelard)曾區分過純粹的幻想與來源於生活經驗的藝術再現。幻想所具有的超脫魅力是普通的臨摹現實之作不能比擬的。如同在塔科夫斯基的《安德烈.魯布廖夫》和《鏡子》中反復出現的熱氣球,帶有幻想色彩的藝術是所有為重力束縛者的福音。在瞬間的飛行中我們暫時失去了歷史的重力,意義的重力,道德的重力,並且籍此首次意識到「重力」的存在。讓.鮑德里亞在《末日的幻象》中更進一步指出,如果飛翔的速度超過第一宇宙速度,我們就會擺脫重力的束縛而進入太空,進入真正的虛無。在鮑德里亞看來,我們身處的現實已經提供了這個危險的加速度,而我更願意相信這只是他的一廂情願;否則,如何解釋作為幻想之極致的科幻文學在當代的流行?我們還有對幻想的渴望足以證明「地域」與「地圖」還沒有合而為一。
而幻想文學,則是屬於我們這個時代的藝術。我不願使用科幻這個通用的名詞,因為在我看來,強求幻想的熱氣球拴在科學之線上,本身就是一個荒謬的想法。無論是《十二隻猴子》中的時間旅行,《基地》里的心靈歷史學,亦或是《讓我流淚,警察說》里能使時空變幻的毒品,它們提供的不是對科學技術的前瞻,而毋寧是一種反思現實的維度。討論其在技術上的可行性是毫無意義的。
2. 12隻猴子結局是什麼意思
電影《12隻猴子》最後結局是男主發現了散播病毒的真凶,但是就算知道了真相又能如何,他無法改變歷史,他不能成為拯救人類的英雄,他自己的死也是歷史的一部分,所以最後的結局意思就是誰都無法改變歷史,也不要妄想改變離世。
雖然男主在回到1996年找到了病毒的根源,原來病毒是來自於「十二隻猴子」,而病毒的實際釋放著是Dr. Peters Jeffrey Goines父親的助手,男主並沒有消滅病毒,自己也因此失去了性命。
(2)電影12猴子結局是什麼意思擴展閱讀
故事講述了男主角被派往過去,阻止12隻猴子軍研製致命病毒的故事。該劇根據同名電影改編,是一部後末世題材劇集。未來世界大部分人口死於一種神秘的病毒,Cole奉命穿越時間來到現代尋找病毒的起源。Cassandra Railly,被迫拋棄自己的理想生活加入Cole揭發超級陰謀的任務。
Cassandra Railly的情人Aaron,一名政治策略家。當Cole出現之後,他們的關系面臨嚴峻挑戰。Aaron試圖保護Cassandra Railly,但他卻捲入了一場可能引發世界末日的陰謀。
3. 關於電影《12猴子》
1997年全球50億人口死於一種強烈的病毒,倖存者都放棄地表而存活於地底下,在未來世界裡,詹姆斯乃是一名被判終身監禁的罪犯,科學家們希望派人至病毒散發的1997年爪出病毒,並帶回未來研究出解葯,拯救人類,而派觀察力敏銳又有韌性的詹姆斯去1997年收集資料,條件是他可獲得赦免,詹姆斯去了幾次都徒勞無功,但他查到一些蛛絲馬跡,得知12隻猴子軍所釋放的病毒,12隻猴子軍是傑弗瑞所領導,其父葛瑞士乃是研發病毒博士,詹姆斯也認識了朱里醫生,兩人展開了一場拯救人類的行動,最後原來釋放病毒者乃是葛瑞士助手,但為時已晚,詹姆斯死於警方追捕。
簡評:如果你企圖回到過去拯救一個人的生命,卻發覺那人仍是無可避免的死了,而你回到過去這一行為可能正是導致他死亡的原因。時間旅行的因果循環就是如此諷刺!2035年,囚徒詹姆斯.科爾被迫調查造成人類大災難的12猴子軍團而回到過去--1996年,時光機器卻誤把其送到1991年,被抓到精神病院里後,他告訴了那裡的病友關於猴子和病毒的事,卻啟發了其組織傳播病毒的12猴子軍團,並導致了這場地球和人類的大災難。人不總是自嘗惡果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