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介紹幾部有妖及人妖戀的電影,有點黃的,2000年前的
沙漠妖姬,可能算
B. 聊齋志異3大結局
《聊齋三》的大結局:胡采靈大義滅親,胡嘯天被繩之以法。
女俠公孫九娘為鏟除貪官胡嘯天而犧牲,因大業未成陰魂徘徊人間,與書生杜懷生邂逅並互生欽慕之情。然而,胡嘯天之女胡采靈的出現,卻讓戀情再生變數。
胡嘯天更找來妖人凌陽子助陣對付公孫九娘等人。生死關頭,胡采靈大義滅親,使胡嘯天得以被繩之以法。杜懷生卻由此陷入艱難抉擇,於兩女間搖擺不定,戀情陷入重重迷霧之中。
《聊齋三》是由上海東錦文化傳播有限公司出品,邱澤、蕭薔、林文龍等主演,黃祖權、黃偉明等執導,蒲松齡擔任編劇的古裝鬼怪電視劇,於2011年1月19日在東方電肢擾孝影頻道首播。
《聊齋三》的劇集評價
這部劇里的章節,有太多都是一種對現實的無奈,畫壁最後男主選擇了留在畫里,任由自己的軀體死去,自己對這個世間的一切不公再不去管,甚至連告官都沒有去告,和畫壁里的妻子過完自己心目中的美滿一生。
如果是沒有畫壁這個東西,也沒有畫壁里的狐妖,那麼劇情的走向應該是:男李悔主和他父親認命了,看著未婚妻嫁給別人,新科狀元給了別的人。而那個未婚妻本人,則應該是與她爹一起享受一世的榮華富貴,這個章節的結局純粹是我們對現實生歷稿活無奈的一種美好寄託而已。
C. 聊齋志異之公孫九娘的主要內容
明末年間,萊陽縣令胡嘯天仗著官勢魚肉鄉民,弄至民不聊生。胡嘯天垂涎新寡林氏,乘夜施暴,逞獸欲後更將林氏一家殺死。
然而,林氏卻大難不死,武師戰雲挺身保護,並打算護送林氏到登州府狀告胡嘯天,豈料,事情泄露,朝嘯天誣指戰雲與林氏有染,因姦情泄露而盡殺林氏一家。戰雲氣憤之下,組織義民抗暴,於城內與官兵激戰。
官兵忽大批增援,令義軍喪失優勢,陷入絕境,於七師妹公孫九娘仗劍加入混戰的行列。輕紗蒙面的公孫九娘,劍術高超,殺敵無數,官兵近身非死即傷,最後只得派出弓箭隊,將孤身奮戰的公孫九娘團團包圍。胡嘯天一聲令下,數以千計的箭矢齊向公孫九娘射到,卻見公孫九娘面無懼色,嫣然以對。
書生杜懷生為赴友人朱康之約,專至萊陽,卻誤投黑店,險遭店家洗劫殺害,幸遇一女俠臨危相救,方拾性命。女俠欲殺店家,不料善良的杜懷生反倒代為求情,請女俠放過做惡的店家一條生路,給其自新的機會。杜懷生的善良舉動,留給了女俠深刻的印象,戲稱其「爛好書生」,嫣遲慧笑而去。
女俠正是公孫九娘,於月前抗暴行動中壯烈犧牲,英魂從此流連在世,仍到處行俠仗義。公孫九娘雖成新鬼,仍一心欲置惡官胡嘯天於死,為民除害,胡嘯天為此日夜提防,更因貪生怕死,請來妖道凌陽子保護自己,凌陽子法術高深,使公孫九娘報仇之念始終難成。
杜懷生初入萊陽城,便感受到城內不尋常的肅殺氣氛,待尋至友人朱康處,乍聞朱康已經身故。杜懷生錯愕,詢問鄰人,鄰人卻對朱康死因顧忌不肯明說。杜懷生念與朱康舊情,決天明之後上墳祭奠,乃不顧僕人阿福的反對,當晚便留宿在已成空屋的朱家。是夜,阿福因害怕而輾轉難眠,果然看見屋外鬼影幢幢,杜懷生斥其大驚小怪,決出屋一探究竟,見一女子在月下舞劍,姿態曼妙,仔細辨認,不正是之前在野店出手相助的那名女俠嗎?
公孫九娘發現有人暗中窺視,忽然轉身將劍指往,險些要了杜懷生的小命。公孫九娘認出是杜懷生,進一步問明杜懷生原來是朱康的友人,於是向他述說了月前萊陽境內發生的於七抗暴事件,造成血流成河,死了數以千計的鄉民,其好友朱康正是其中的犧牲者之一。
杜懷生至此尚不知公孫九娘其實是鬼魂,而公孫九娘為免驚嚇了他,所以隱瞞不提,只告訴杜懷生要找朱康的墳,不妨先到附近的義庄問問,因為死了太多人,義莊裡躺了許多未及埋葬的無主死者。公孫九娘說完,便如一陣風似地消失了。
當夜公孫九娘離了杜懷生後,又再度侵入縣衙,欲行刺胡嘯天,凌陽子卻早有提防,設下了天羅地網。
公孫九娘差點收拾了胡嘯天,卻因凌陽子做梗,功虧一簣,負傷逃離。胡嘯天受公孫九娘多次騷擾,不安之餘,遷怒凌陽子未能將公孫九娘一舉成擒,凌陽子氣定神閑說道要重新布下陣壇,公孫九娘若敢再犯,一定讓她魂飛魄散。
隔晨一早,杜懷生隻身尋到義庄,果然找到了朱康的遺體,於是花了銀子,擇地將朱康安葬。到了亂葬崗,杜懷生放眼一望,觸目所及都是新墳,乃強烈感受到當時官府鎮壓的慘況,為此不勝欷歔。
延續序章,客觀回溯當時公孫九娘身中數箭,慷慨犧牲的景象。公孫九娘殞命當時,天地變色,大呼除惡務盡,即便做鬼也絕不放過胡嘯天,胡嘯天更為此嚇出一身冷汗。
杜懷生為鄉親們抗暴犧牲的精神深深感動,乃向義莊主事者老蘇說道,打算捎信讓家人送來更多銀兩,不足的則在當地募款,義務將義庄內的其它遺體一一安葬,並立一座義民廟,以紀念這群義士。老蘇聞言,深感欣慰。
杜懷生安葬超渡了朱康,正待離去,忽見若干官差拿了鏟子奔來,欲對同行的老蘇不利。原來胡嘯天愈想愈不甘心,派了手下前來刁難老蘇,逼他說出公孫九娘埋葬之處,打算挖出她的骨骸,避免她總陰魂不散地糾纏。老蘇頗有正義感,刻意相瞞,乃裝傻胡指一通,官差依其所言,四處挖掘直到精疲力盡,這才發現上當。惱羞成怒的官差於是鞭打老蘇泄忿,杜懷生欲幫老蘇,卻心有餘力不足。官差的惡行惡狀終於激怒在附近流連的公孫九娘,她持傘現身,將官差打跑。
杜懷生是個儒生,此前從不相信怪力亂神,他目睹這一切,怎也沒想過現身的正是公孫九娘的鬼魂。老蘇心裡有數,於是幫著隱瞞,替公孫九娘編了個閨名,叫碼信答蘇傘兒,騙稱是自己剛從外地回來不久的女兒。杜懷生不疑,直贊蘇傘兒武功高強,不讓須眉,更道剛聽說了公孫九娘的事跡,他相信公孫九娘若還在世,應該就像蘇傘兒這等風采。老蘇與公孫九坦凱娘聽罷,啼笑皆非。
公孫九娘與老蘇回到義庄,論及杜懷生,都覺得他是個不可多得的好青年。忽然於七鬼魂來到,告知師妹公孫九娘,鬼族決定團結起來,再度舉事,非將惡官胡嘯天拖入十八層地獄不可。
杜懷生辭了老蘇父女,折回朱康住所。而此前朱康家裡卻來了個年輕人,不顧僕人阿福的驅趕,堅持入屋等候杜懷生歸來。待杜懷生回到,從阿福口中獲知有陌生人相尋,於是入屋一探究竟。這一探不得了,杜懷生認出來人就是剛剛才將他親手下葬的好友朱康,當場和阿福一並嚇得口吐白沫,暈了過去。
杜懷生暈醒,卻見朱康還在屋內流連不去,至此不得不相信世間確實有鬼魂的存在。朱康感激杜懷生為他所做的一切,另提了一項請求,希望杜懷生能為他做媒,迎娶杜懷生一名已故的女外甥雪蓮為妻,做對陰間夫妻。杜懷生一聽要做「鬼媒」,直覺不太適當,但拗不過朱康再三請托,乃同意一試。
天剛暗下,杜懷生便由朱康領路,到了一處宅子叩門,應門的一名婦人將他領入。雪蓮一見是自己的親舅舅前來,喜極而泣,舅甥倆敘了舊,杜懷生感慨沒能在雪蓮生前好好照顧,當下便引見了朱康,欲促成冥婚。雪蓮一聽舅舅說媒,含羞帶怯,約定三日後給其正式答復。杜懷生與朱康辭出,回望先前進入的宅子,成了一處荒冢。杜懷生倒抽一口涼氣,說服自己慢慢得適應陰陽玄秘之事。
在等待雪蓮答復的日子裡,杜懷生實現對老蘇的承諾,領著阿福開始在城裡發動募款,鄉親一聽是捐做義民廟紀念抗暴烈士,就怕得罪官府,於是紛紛走避。然杜懷生鍥而不舍地持續勸募,卻引起一名長相清秀的白衣少年鼎力支持,不但捐出了身上所有的錢銀,還主動加入勸募的行列。勸募的行動果然引起官府側目,派人前來刁難,警告杜懷生此舉擺明是向縣太爺挑釁,當場並強取豪奪,沒收了全部捐款。
杜懷生因此還被官差打傷,由白衣少年與阿福扶回療養。杜懷生氣官府欺人太甚,更恨自己無力對抗,白衣少年卻拍了胸脯,保證會將遭沒收的捐款加倍討回。
白衣少年原來是女扮男裝,縣太爺胡嘯天的掌上明珠胡采靈。雖然胡嘯天魚肉鄉民,做惡多端,但女兒采靈卻是個天真、善良的好女孩。她回到官邸後,立刻召來官差訓斥,命其交出沒收的款項,並且,她還趁夜溜進庫房偷錢,於隔天信守承諾地交給了杜懷生。
杜懷生得了所募款項,而且金額倍增,不得不對胡采靈的身份感到懷疑,在阿福慫恿下,決定跟蹤查明真相。杜懷生暗地跟蹤,見胡采靈進了官邸,先覺一陣納悶,接著也爬牆混入,在官邸里有驚無險地一陣亂闖,最後居然被他撞見胡采靈正換回女裝。杜懷生證實了胡采靈竟是胡嘯天的女兒,大感吃驚。於此同時,官邸警鍾大響,一陣混亂,原來,公孫九娘又偕師兄於七等陰魂未散的義士鬼魂們,侵入官邸,行刺胡嘯天。胡嘯天嚇得躲到了床底下,由凌陽子設壇坐鎮,指揮官兵們驅鬼。
杜懷生這時躲在了縣令千金胡采靈的閨房裡,目睹了屋外一場混戰,哪想得到侵入行刺的是一群鬼魂。由於凌陽子法術高強,侵入的義士鬼魂一一遭到消滅,就連於七也被收入凌陽子的葫蘆里,公孫九娘被迫領其餘鬼魂逃散。過程中,杜懷生一度瞥見「蘇傘兒」竟也在刺客之列,見其負傷逃出,乃不顧胡采靈的制止,追了出去。
深夜裡,杜懷生一路追尋,終於在一處角落,發現了蘇傘兒昏迷在地,於是將她抱回住處療傷。公孫九娘幽幽醒來,發現是杜懷生救了自己,感謝之餘,又怕暴露了自己鬼魂的身份,驚嚇了杜懷生,不料經幾番言語刺探,發現杜懷生只把今晚的事當成是先前抗暴的烈士,他以為蘇傘兒另外組織了義民,根本沒想到夜裡侵入官邸的其實是鬼族。
公孫九娘對杜懷生的單純只能搖頭一笑,說道傷勢不重,便辭了杜懷生,趁著天亮前離開了。
公孫九娘與杜懷生分開後,隱約感覺竟對這傻書生起了愛戀之心,同時,杜懷生輾轉反側,也發現自己喜歡上蘇傘兒了。不只如此,在官邸的胡采靈,也是徹夜難眠,思念起杜懷生。一段跨越陰陽的三角戀,就此發生。
話說杜懷生的外甥女雪蓮自從日前提親之事後,一直猶豫不定,決定到義庄探詢老蘇的意見。老蘇對冥婚倒是樂觀其成,反正男女雙方都是鬼,誰也不吃虧,雪蓮又問公孫九娘,公孫九娘以姐兒身份,提議先見過男方,試過他的人品再說。
雪蓮安排宴請朱康,朱康乃拖著「媒人」杜懷生相伴前往。杜懷生應邀到了雪蓮住處,意外發現蘇傘兒居然在場,這才陰錯陽差地證實蘇傘兒其實就是女鬼俠公孫九娘。
杜懷生才剛對」蘇傘兒」萌生愛意,隨即遭遇這一人鬼殊途的阻礙,其心中的矛盾痛苦不言可喻。同時,胡采靈也對杜懷生展開積極的追求,見杜懷生對自己冷漠異常,似心有他屬,待追查之後,更發現自己的情敵居然是個鬼魂,而且還是父親的宿敵公孫九娘。
杜懷生對戀上公孫九娘卻陰陽兩隔感到痛苦不堪,但又捨不得放棄,他詢問老蘇的看法,老蘇卻勸道,只要雙方有著堅真的愛情,陰陽根本不是阻礙,放諸世間,活人與活人之間的愛情,難道都能圓滿幸福嗎?杜懷生聽言,有如當頭棒喝,決定與公孫九娘相愛到底,並向公孫九娘提議,離開萊陽。
胡采靈對杜懷生最後的決定感到不可思議,同時卻也宣言絕不放棄。在此同時,公孫九娘對杜懷生的提議思索再三,說道欲從凌陽子手中救出被困的於七鬼魂,並誅殺十惡不赦的胡嘯天,一旦完成了這些使命,就能安心地與杜懷生一同離開萊陽,遠走高飛。
在折沖的過程中,凌陽子意外得知胡采靈與杜懷生、公孫九娘的復雜關系,乃密告胡嘯天,說道這是誘捕公孫九娘的大好機會。於是胡嘯天便以權勢向杜懷生逼婚,強迫入贅胡家,並揚言杜懷生若敢抗拒,就放把火燒了義庄,刨開周圍的千人冢,讓那些鬼魂永世不能超生杜懷生受到威脅,而胡采靈則夾在其中,不知如何是好。杜懷生幾經思索,最後決定將計就計,幫助公孫九娘鏟除胡嘯天這一惡官。
杜懷生有所決定,卻隱瞞了公孫九娘,公孫九娘因此誤會,以為錯看了杜懷生,並對這場人鬼戀情感到失望不已。直到老蘇出面告知杜懷生的計謀,才得以釋懷。杜懷生為取得胡嘯天的信任,在老蘇的配合之下,供出了公孫九娘的埋葬地點,胡嘯天親自帶人前往挖掘,果然起出了屍骨和一批看似公孫九娘的遺物,乃命人做法焚毀,以為從此可以擺脫公孫九娘的糾纏。事實上,所挖屍骨與遺物,全是老蘇事先另做安排,並非公孫九娘所有。
凌陽子認為事有蹺蹊,多次提醒胡嘯天小心中計,胡采靈怒斥凌陽子不該恃寵而驕,搬弄是非,破壞她與杜懷生的婚事。等滅了公孫九娘的屍骨,杜懷生入贅胡家的婚事便如期舉行了,杜懷生透過胡采靈出面,說道府中辦喜事,應該撤除所有凌陽子布下的法壇、符咒等,以免犯忌,胡嘯天乃答應了。
就在拜堂行禮之際,藏在新郎胸前綉球內的公孫九娘陡然現身,行刺胡嘯天,雖凌陽子事先提防,出面抵擋,卻發現所用收鬼的法器全遭事前調了包。公孫九娘順利殺了凌陽子,眼看將一劍刺死胡嘯天,新娘胡采靈忽然撲往制止,明知其父罪該萬死,但畢竟骨肉連心,杜懷生也在這時加入了求情的行列,國有國法,其實已經上書省城,請府台大人出面查辦胡嘯天的罪刑。
公孫九娘於是將胡嘯天放交從省城趕來的官員,押往審理,並找到凌陽子的收鬼葫蘆,放出於七鬼魂。
胡嘯天伏法,杜懷生又得重新面對公孫九娘與胡采靈之間的愛情抉擇,九娘對他有情,采靈對他有義,他矛盾不知如何是好,胡采靈卻在深思之後,答應退出,成全杜懷生與公孫九娘這段人鬼戀。但天不從人願,公孫九娘流連陽世其實早引起地府判官的注意,他帶領鬼差前來拘提,正好就在杜懷生入贅,預備行刺胡嘯天的前一晚,公孫九娘向判官求情,約定等到事成之後,便乖乖隨往地府。公孫九娘珍惜與杜懷生這段人鬼情緣,終不忍相告,得知胡采靈決心成全,自己仍是杜懷生最終選擇,感動不已。便與杜懷生相約當晚二更時分於西山南麓,等杜懷生掘出自己的骨灰壇,便一同離開萊陽。
杜懷生信守,於二更天趕到西山南麓,在老蘇指引下果然掘出公孫九娘的骨灰壇,等了半晌,公孫九娘終於現身,卻是被地府判官與鬼差所押解,前來道別。公孫九娘依依不捨,說道杜懷生縱使有心,並且盡力而為,卻無論如何也改變不了人鬼殊途的定理。
杜懷生無奈,只得接受這一事實,在胡采靈相伴下,含淚目送公孫九娘的倩魂,消逝在夜色之中。(完)
D. 「鬼寫妖人高人一籌,刺貪刺虐入木三分」這一對聯表現的作家是
寫鬼寫妖高人一籌,刺貧刺虐入戚橡閉木三分
說的是蒲松齡.
他在傳世名作《聊齋志異》的寫作過程中,為了搜集創作素材,在他別號得名的柳泉邊,搭了一個茶棚。來往的行人只要講個故事,就可以免費喝一盞茶。由於搜集了豐富的素材,他創作了近500篇短篇小說,在談狐說鬼中反映了廣闊的社會如衡生活,被郭沫若譽為高裂「寫鬼寫妖高人一等,刺貪刺虐入骨三分。」
E. 關於聊齋志異
是小翠 並且《小翠》也是《聊齋志異》中一個故事
原文如下:
王太常,越人。總角時,晝卧榻上。忽陰晦,巨霆暴作,一物大於貓,來伏身下,展轉
不離。移時晴霽,物即徑出。視之非貓,始怖,隔房呼兄。兄聞,喜曰:「弟必大貴,此狐
來避雷霆劫也。」後果少年登進士,以縣令入為侍伍猛御。
生一子名元豐,絕痴,十六歲不能知牝牡,因而鄉黨無於為婚。王憂之。適有婦人率少
女登門,自請為婦。視其女,嫣然展笑,真仙品也。喜問姓名。自言:「虞氏。女小翠,年
二八矣。」與議聘金。曰:「是從我糠核不得飽,一旦置身廣廈,役婢僕,厭膏梁,彼意
適,我願慰矣,豈賣菜也而索直乎!」夫人大悅,優厚之。婦即命女拜王及夫人,囑曰:
「此爾翁姑,奉侍宜謹。我大忙,且去,三數日當復來。」王命仆馬送之,婦言:「里巷不
遠,無煩多事。」遂出門去。
小翠殊不悲戀,便即奩中翻取花樣。夫人亦愛樂之。數日婦不至,以居里問女,女亦憨
然不能言其道路。遂治別院,使夫婦成禮。諸戚聞拾得貧家兒作新婦,共笑姍之;見女皆
驚,群議始息。女又甚慧,能窺翁姑喜怒。王公夫婦,寵惜過於常情,然惕惕焉惟恐其憎子
痴,而女殊歡笑不為嫌。第善謔,刺布作圓,蹋蹴為笑。著小皮靴,蹴去數十步,給公子奔
拾之,公子及婢恆流汗相屬。一日王偶過,圓然來直中面目。女與婢俱斂跡去,公子猶踴躍
奔逐之。王怒,投之以石,始伏而啼。王以告夫人,夫人往責女,女俯首微笑,以手劥病<
韌耍�┨�綣剩�災�弁抗�幼骰�嬡綣懟7蛉*見之怒甚,呼女詬罵。女倚幾弄帶,不懼
亦不言。夫人無奈之,因杖其子。元豐大號,女始色變,屈膝乞宥。夫人怒頓解,釋杖去。
女笑拉公子入室,代撲衣上塵,拭眼淚,摩挲杖痕,餌以棗栗。公子乃收涕以忻。女闔庭
戶,復裝公子作霸王,作沙漠人;己乃艷服,束細腰,婆娑作帳下舞;或髻插雉尾,撥琵
琶,丁丁縷縷然,喧笑一室,日以為常。王公以子痴,不忍過責婦,即微聞焉,亦若置之。
同巷有王給諫者,相隔十餘戶,然素不相能;時值三年大計吏,忌公握河南道篆,思中
傷之。公知其謀,憂慮無所為計。一夕早寢,女冠帶飾冢宰狀,剪素絲作濃髭,又以青衣飾
兩婢為虞候,竊跨廄馬而出,戲雲:「將謁王先生。」馳至給諫之門,即又鞭撾從人,大言
曰:「我謁侍御王,寧謁給諫王耶!」回轡而歸。比至家門,門者誤以為真,奔白王公。公
急起承迎,方知為子婦之戲。怒甚,謂夫人曰:「人方蹈我之瑕,反以閨閣之丑登門而告
之,余禍不遠矣!」夫人怒,奔女室,詬讓之。女惟憨笑,並不一置詞。撻之不忍,出之則
無家,夫妻懊怨,終夜不寢。時冢宰某公赫甚,其儀采服從,與女偽裝無少殊別,王給諫亦
誤為真。屢偵公門,中夜而客未出,疑冢宰與公有陰謀。次日早期,見而問曰:「山姿夜相公至
君家耶?」公疑其相譏,慚言唯唯,不甚響答。給諫愈疑,謀遂寢,由此益交歡公。公探知
其情竊喜,而陰囑夫人勸女改行,女笑應之。
逾歲,首相免,適有以私函致公者誤投給諫。給諫大喜,先托善公者往假萬金,公拒
之。給諫自詣公所。公覓巾袍並不可得;給諫伺候久,怒公慢,憤將行。忽見公子袞衣旒
冕,有女子自門內推之以出,大駭;已而笑撫之,脫其服冕而去。公急出,則客去遠。聞其
故,驚顏如土,大哭曰:「此禍水也!指日赤吾族矣!」與夫人操杖往。女已知之,闔扉任
其詬厲。公怒,斧其門,女在內含笑而告之曰:「翁無煩怒。有新婦在,刀鋸斧鉞婦自受
之,必不令貽害雙親。翁若此,是欲殺婦以滅口耶?」公乃止。給諫歸,果抗疏揭王不軌,
袞冕作據。上驚驗之,其旒冕乃梁黠心所制,逗橘絕袍則敗布黃袱也。上怒其誣。又召元豐至,見
其憨狀可掬,笑曰:「此可以作天子耶?」乃下之法司。給諫又訟公家有妖人,法司嚴詰臧
獲,並言無他,惟顛婦痴兒日事戲笑,鄰里亦無異詞。案乃定,以給諫充雲南軍。
王由是奇女。又以母久不至,意其非人,使夫人探詰之,女但笑不言。再復窮問,則掩
口曰:「兒玉皇女,母不知耶?」無何,公擢京卿。五十餘每患無孫。女居三年,夜夜與公
子異寢,似未嘗有所私。夫人異榻去,囑公子與婦同寢。過數日,公子告母曰:「借榻去,
悍不還!小翠夜夜以足股加腹上,喘氣不得;又慣掐人股里。」婢嫗無不粲然。夫人呵拍令
去。一日女浴於室,公子見之,欲與偕;女笑止之,諭使姑待。既去,乃更瀉熱湯於瓮,解
其袍褲,與婢扶之入。公子覺蒸悶,大呼欲出。女不聽,以衾蒙之。少時無聲,啟視已絕。
女坦笑不驚,曳置床上,拭體干潔,加復被焉。夫人聞之,哭而入,罵曰:「狂婢何殺吾
兒!」女囅然曰:「如此痴兒,不如勿有。」夫人益恚,以首觸女;婢輩爭曳勸之。方紛噪
間,一婢告曰:「公子呻矣!」輟涕撫之,則氣息休休,而大汗浸淫,沾浹裀褥。食頃汗
已,忽開目四顧遍視家人,似不相識,曰:「我今回憶往昔,都如夢寐,何也?」夫人以其
言語不痴,大異之。攜參其父,屢試之果不痴,大喜,如獲異寶。至晚,還榻故處,更設衾
枕以覘之。公子入室,盡遣婢去。早窺之,則榻虛設。自此痴顛皆不復作,而琴瑟靜好如形
影焉。
年余,公為給諫之黨奏劾免官,小有掛誤。舊有廣西中丞所贈玉瓶,價累千金,將出以
賄當路。女愛而把玩之,失手墮碎,慚而自投。公夫婦方以免官不快,聞之,怒,交口呵
罵。女奮而出,謂公子曰:「我在汝家,所保全者不止一瓶,何遂不少存面目?實與君言:
我非人也。以母遭雷霆之劫,深受而翁庇翼;又以我兩人有五年夙分,故以我來報曩恩、了
夙願耳。身受唾罵、擢發不足以數,所以不即行者,五年之愛未盈。今何可以暫止乎!」盛
氣而出,追之已杳。公爽然自失,而悔無及矣。公子入室,睹其剩粉遺鉤,慟哭欲死;寢食
不甘,日就羸瘁。公大憂,急為膠續以解之,而公子不樂。惟求良工畫小翠像,日夜澆禱其
下,幾二年。
偶以故自他里歸,明月已皎,村外有公家亭園,騎馬牆外過,聞笑語聲,停轡,使廄卒
捉鞚,登鞍一望,則二女郎游戲其中。雲月昏蒙,不甚可辨,但聞一翠衣者曰:「婢子當逐
出門!」一紅衣者曰:「汝在吾家園亭,反逐阿誰?」翠衣人曰:「婢子不羞!不能作婦,
被人驅遣,猶冒認物產也?」紅衣者曰:「索勝老大婢無主顧者!」聽其音酷類小翠,疾呼
之。翠衣人去曰:「姑不與若爭,汝漢子來矣。」既而紅衣人來,果小翠。喜極。女令登垣
承接而下之,曰:「二年不見,骨瘦一把矣!」公子握手泣下,具道相思。女言:「妾亦知
之,但無顏復見家人。今與大姊游戲,又相邂逅,足知前因不可逃也。」請與同歸,不可;
請止園中,許之。公子遣仆奔白夫人。夫人驚起,駕肩輿而往,啟鑰入亭。女即趨下迎拜;
夫人捉臂流涕,力白前過,幾不自容,曰:「若不少記榛梗,請偕歸慰我遲暮。」女峻辭不
可。夫人慮野亭荒寂,謀以多人服役。女曰:「我諸人悉不願見,惟前兩婢朝夕相從,不能
無眷注耳;外惟一老僕應門,余都無所復須。」夫人悉如其言。托公子養痾園中,日供食用
而已。
女每勸公子別婚,公子不從。後年余,女眉目音聲漸與曩異,出像質之,迥若兩人。大
怪之。女曰:「視妾今日何如疇昔美?」公子曰:「今日美則美矣,然較疇昔則似不如。」
女曰:「意妾老矣!」公子曰:「二十餘歲何得速老!」女笑而焚圖,救之已燼。一日謂公
子曰:「昔在家時,阿翁謂妾抵死不作繭,今親老君孤,妾實不能產,恐誤君宗嗣。請娶婦
於家,旦晚侍奉公姑,君往來於兩間,亦無所不便。」公子然之,納幣於鍾太史之家。吉期
將近,女為新人制衣履,齎送母所。及新人入門,則言貌舉止,與小翠無毫發無異。大奇
之。往至園亭,則女亦不知所在。問婢,婢出紅巾曰:「娘子暫歸寧,留此貽公子。」展
巾,則結玉玦一枚,心知其不返,遂攜婢俱歸。雖頃刻不忘小翠,幸而對新人如覿舊好焉。
始悟鍾氏之姻,女預知之,故先化其貌,以慰他日之思雲。
異史氏曰:「一狐也,以無心之德,而猶思所報;而身受再造之福者,顧失聲於破甑,
何其鄙哉!月缺重圓,從容而去,始知仙人之情亦更深於流俗也!」
F. 你小時候有沒有被某一部恐怖片嚇得睡不著覺
1.《聊齋》
記得很小的時候,電視台放《聊齋》,每每歌聲響起,"你也說聊齋,我也說聊齋……"我都不敢直視,有一天我透過手指縫隙開見,有個女鬼從墳里爬了出來,拿著的好像是人皮。
G. 哪裡能看完整版俗世妖人電視劇
在番茄小說連載,微信公眾號上也有。
網路知名懸疑作家南無袈裟理科佛的新書《俗世妖人》可以在番茄小說看了。
《俗世妖人鏈頌》對應的是苗疆三部曲的前傳《棚改鄭民國奇人》,講殲山的是苗疆宇宙觀下,三部曲完結之後的後時代內容。
H. 怎麼評價電影《畫皮》
陳嘉上導演的《畫皮》在當年無論是在製作水準、演員陣容以及票房表現上都算得上一部佳作。
I. 有部電視劇說聊齋的,女主叫長亭,有個妹妹叫紅亭的,是哪部聊齋來,誰演的
出自1996版《聊齋》的單元故事《翁婿鬥法》。
《翁婿鬥法》單元當中,翁老兒長女長亭(俞小凡)不恥父親所為,因此私下贈與璞返家高悄路費。而另一方面,花也暗中送來見面禮,向璞示好,於是兩人便以鬼兄道弟互戚含渣稱。
璞與花為謀奪翁老兒的錢財,於是合作設計翁老兒,計謀成功後,璞向翁老兒提親求娶長亭為妻。但翁老兒不肯允婚,不僅將長亭軟禁,更老滾向狐王請來金甲武士看守。後璞與花費盡心機終於將長亭救,璞與長亭結為神仙眷侶。
故事背景
石大璞(黃文豪)跟著王道士(李龍華)在元帝觀學習治鬼鎮狐之術,天賦異只得讓璞下山回家。學成下山的璞,成功驅除附在高桂枝身上的千年淫鬼花花太歲(艾威),不料花卻改附在百年老狐翁老兒(陳鴻烈)次女紅亭(馮曉文)的身上,因此翁老兒重金禮聘璞替紅亭治病。
璞成功趕走花,但翁老兒不但將酬金七折八扣全數沒收,更要璞留下身上所有銀兩,後來長亭將隨身帶來的幾件首飾變賣後,生意興隆無比,但翁老兒卻處心積慮破壞他們生活,並用計將長亭騙回,一方面以暴力踢掉長亭腹中胎兒,另一方面更迫長亭入狐當王妃。璞為救妻,下定決心學習鎮狐之法,以期能從翁老兒和狐王手中搶回長亭。
J. 聊齋志異 小翠 翻譯
一、《聊齋志異》之《小翠》的古文翻譯:
王太常,是江浙一帶地方的人。他童年時,有一次白天卧床休息,忽然天色變得黑暗,雷電交加,一隻比貓大一點的動物跳上床,躲在他身邊.輾轉不肯離開。一會雨過天晴,那動物便走了。這時他才發現不是貓,怕得不得了,隔著房間喊他哥哥。兄長聽他講明原委,高興地說:「兄弟將來一定會做大官,這是狐狸來躲避雷劫的。」後來,他果然少年就中了進士,從知縣一直做到監察御史。
王太常有個兒子名叫元豐,是個傻子,十六歲了,還分不清雌雄。就因為傻,鄉里人誰也不肯把女兒嫁給他。王太常很是發愁。
有一天,有個老婦人領著一個姑娘找上門來,說是願把姑娘嫁給王家做媳婦。那姑娘滿臉帶笑,漂亮得像天上的仙女。王太常全家很高興,問那老婦人姓名,她自稱姓虞,女兒名叫小翠,已經十六歲了。商量聘金時,老婦人說:「這孩子跟著我,吃糠還不得一飽。一旦住在這高房大屋裡,有丫頭仆婦供她使喚,有山珍海味給她吃,只要她舒心如意,我就心安了。這又不是賣青菜,還要討價嗎?」王夫人大喜,熱情地招待了她們。老婦人叫女兒拜見了王太常夫婦,吩咐道:「這就是你的公公婆婆,你得好生侍奉他們。我很忙,先回去三兩天,以後還要來的。」王太常叫僕人備馬相送。那老婦人說她家離這兒不遠,不必麻煩了,說完出門徑自走了。小翠倒也沒顯出悲傷和依戀不舍的樣子,就在帶來的小箱子里翻尋花樣,准備做活。王夫人見她很大方,心裡很是喜歡。過了幾天,老婦人未如約而來。王夫人問小翠家住哪裡,她只是露出一副痴憨的樣子,竟不知家住在哪裡,怎麼個走法。王夫人便收拾了另外一個院子,讓小夫婦完婚。親戚們聽說王太常找了個窮人家的女兒做媳婦,不免暗地嘲笑一番。可後來見小翠伶俐漂亮,都大吃一驚,從此就再也不議論什麼了。
小翠很聰明,會看公婆的臉色行事,老夫婦也特別疼愛她,唯恐她嫌元豐傻。小翠卻有說有笑,好像滿不在乎的樣子。只是小翠太愛玩耍,常用布縫成個球,踢著玩,穿上小皮鞋,一踢就是好幾十步遠,騙元豐跑去拾取。元豐和丫鬟們跑來跑去,往往累得滿身大汗。一天,王太常偶然經過,球從半空中飛來,拍的一聲,正好打在臉上。小翠和丫鬟們連忙溜走,元豐還傻乎乎地跑過去拾。太常大怒,揀起塊石子投過去,正打中兒子。元豐趴在地上又哭又鬧。王太常回到房裡,將事情的經過向夫人說了一遍,夫人過來斥責了小翠一頓。小翠一點不在意,低頭微笑著,用手指在床沿上劃來劃去。夫人走後,她又照樣胡鬧,把胭脂粉抹在元豐的臉上,塗得五顏六色,像個花面鬼。夫人一見,氣極了,叫小翠來怒罵一頓。小翠靠著桌子玩弄衣帶,不害怕,也不吭聲。夫人無可奈何,只得拿兒子出氣,把元豐打得大哭大叫,小翠這才變了臉色,跪在地上求饒。夫人消了氣,丟下棍子走了出去。
小翠把公子扶到卧室里,替他撣掉衣裳上的塵土,用手絹給他擦臉上的淚痕,又拿紅棗、粟子給他吃。元豐止住啼哭,又高興起來。小翠關上房門,把元豐扮做楚霸王,自己穿上艷麗的衣服,腰束得很細,扮成虞姬,姿態輕盈地跳起舞來。有時又把公子裝扮成沙漠國王,自己頭上插上野雞翎子,手抱琵琶,丁丁錚錚地彈個不停,滿屋子裡充滿了笑聲。一天到晚,總是這樣。王太常因為兒子傻,也就不忍心過分責備、埋怨小翠,即使偶而聽到,也只好裝聾作啞。
與王家同一巷子里,還住著一位王給諫,中間相隔只十幾家,但王太常和王給諫純早向來不和。那時正逢三年一次的官吏考核,王給諫嫉妒王太常做了河南道台,想找機會暗算一下。王太常知道了,心裡很著急,可是想不出對付的辦法來。
一天晚上,王太常睡得很早。小翠穿上太做沖雀官上朝的服裝,判跡裝扮成吏部尚書的模樣,剪了一些白絲絨做成大鬍子戴上,又叫兩個丫鬟穿上青衣裝成官差,偷偷地從馬棚里牽出馬來,說是「去拜見王先生」。到了王給諫的大門口,便用馬鞭打自己的從人,說:「我是要看王侍御的,誰要看什麼王給諫啊!」撥轉馬頭就走。到了自家門口,門房以為真的是吏部尚書來了,趕緊跑到上房向王太常稟報。王太常連忙起身出外迎接,才知道是兒媳婦開了個大玩笑。王太常氣得臉色發白,一甩袖子回到房裡,對夫人說:「人家正找咱的岔,想整治咱家,這可倒好,媳婦反而鬧出這種醜事,咱家災難臨頭了!」夫人也氣得不得了,跑到小翠房裡,又是訓斥,又是責罵。小翠只是嘿嘿地傻笑,並不分辯。打她吧,不忍下手;休掉她吧,又無家可歸。夫婦二人百般悔恨,一宿都沒有睡好。
這時吏部尚書某公正聲勢顯赫,他的穿著打扮和那天小翠裝扮的一模一樣。因此王給諫也以為真是吏部尚書,屢次派人到王太常門口打聽消息。等了半夜,還沒見吏部尚書出來,他懷疑吏部尚書和王太常正在商議什麼機密大事。第二天早朝,王給諫見了王太常,便問道:「昨晚尚書到府上拜訪了吧?」王太常以為他有意譏諷,滿面羞慚,只是低聲含糊地應了兩個「是」字。王給諫越發懷疑了,從此不敢再暗算王太常,反而極力和他交好。王太常探得內情,暗暗高興,但私下仍叮囑夫人勸小翠以後不要再胡鬧了。小翠也笑著答應下來。
過了一年,朝中首相被免職。恰好有人寫了一封私信給王太常,誤送到王給諫家裡。王給諫大喜,便先托一位和王太常有交情的人,以此為要挾,向他借一萬兩銀子。王太常拒絕了。王給諫又親自上門來談。王太常忙尋找官服,哪知怎麼也找不到了。王給諫等了好一會,以為王太常擺架子,有意怠慢,氣忿地正要離開,忽見元豐身穿皇帝的龍袍冠冕,有個女子從門內把他推了出來。王給諫一見嚇了一跳,假意含笑,撫慰公子,把衣冠脫下來,交給從人帶走了。等到王太常趕出來,客人已經走了。
王太常得知緣故,立時嚇懵了,臉色如土,大哭道:「真是禍水啊!闖下這滔天大禍,眼看咱全家就要被抄殺滿門了!」說著和夫人拿著棍杖去打小翠。小翠早已知道了,關緊房門,聽憑他們叫罵,全不理睬。王太常見此情景,更是火上澆油,拿起斧子要劈門。這時,小翠在門里笑著勸公公說:「爹爹不要生氣,有我在,各種刑罰自然由我承擔,定不要您二老受牽連。爹爹要劈死我,這是想殺人滅口嗎?」王太常一聽有道理,這才把斧子扔下。
王給諫回去,果然上奏皇帝,揭發王太常謀反,有龍袍、皇冠為證。皇帝驚訝地打開驗看,原來所謂皇冠是高梁秸子編的,龍袍乃是個破舊的黃布包袱皮。皇帝生氣了,責怪王給諫誣陷好人。皇帝又把元豐叫來,一看,原來是個白痴。皇上笑了:「這樣的傻瓜能當皇帝嗎?」就交給法司看管。王給諫又指控王太常家中有妖人。司法官吏把王家的丫鬟僕人拘去審訊,大家都說:「哪有妖人?只有個瘋瘋顛顛的媳婦和一個痴獃獃的兒子,整天鬧著玩兒罷了。」四鄰八舍也是這樣講。這件案子才審定了,判王給諫誣告,充軍雲南。從這以後,王太常覺得小翠很不平常,又因為她母親一去不回,就揣度媳婦莫非是個仙女吧!就讓王夫人去詢問。小翠只是笑,一句話也投有。夫人再三追問,小翠捂著嘴,笑道:「我是玉皇大帝的親生女兒,娘還不知道嗎?」
過了不久,王太常又升了官。這時他已經五十多歲了,經常為沒有孫子而發愁。
小翠過門已經三年了,每夜都和公子分床睡眠。夫人就派人把公子的床搬走,囑咐他和小翠睡一張床。過了幾天,公子就找夫人告狀了:「那張床搬走了,怎麼老不歸還?小翠每夜都把腳擱在我肚皮上,壓得我都喘不過氣來!又好掐人家的大腿……」丫鬟仆婦們聽了都捂著嘴吃吃地笑,夫人連喝帶打地把他趕走了。
一天,小翠在房裡洗澡,元豐見了,要和她同浴。小翠笑著攔阻他,叫他等一下。小翠洗完澡出來,把熱水倒在大瓮里,然後給公子脫去衣裳,和丫鬟扶著他下了瓮。公子覺得非常悶熱,大叫著要出來,小翠不聽,又用被子給他蒙上。過了一會兒,沒有聲響了,打開一看已經死去。小翠很坦然地笑著,一點也不驚慌,慢慢地把公子抬出來放在床上,給他擦乾身子,隨後蓋上兩床被子。夫人聽到兒子洗澡給悶死了,嗷嗷哭著跑了來,罵著說:「瘋丫頭,怎麼把我兒子給弄死了!」小翠微微一笑,說:「這樣的傻兒子,還不如沒有哩!」夫人一聽這活,更是氣得發瘋,用頭去撞小翠。丫鬟們連忙把夫人拉開。正鬧得不可開交,一個丫鬟跑來報告:「公子哎喲著起來啦!」夫人收住眼淚,過去撫摸元豐,見他咻啉地喘著氣,渾身冒大汗,把棉被也濕透了。過了一頓飯的功夫,汗也完了,元豐睜開了兩眼,四下張望。看家裡的人,好像一點不認識,開口說:「回想過去的事,真像做夢一樣,這是怎麼回事呀?」夫人聽了這話,好像不是出自傻子之口,覺得很奇怪,領著他見王太常。太常多方試探,果然不傻了。一家都高興得不得了,真是如獲至寶。老兩口又暗暗地叫僕人把原先抬走的床再抬回去,放在原處,鋪好被褥。第二天再去看,被褥一動沒動。從那以後,元豐的痴病再也沒有復發,夫妻二人非常和諧,出出進進,形影不離。又過了一年多,王太常被王給諫一黨的人彈劾,罷了官,還要受處分。王太常家中有個廣西巡撫贈送的玉瓶,價值幾千兩銀子,准備拿出來賄賂大官。小翠很愛這花瓶,常拿在手裡玩。一次一不留神掉在地上,摔個粉碎。她十分羞愧,忙去告訴公婆。老兩口正為丟官而煩惱,一聽玉瓶摔碎了,氣上心頭,齊聲責罵小翠。小翠氣忿地走出房門,對元豐說:「我在你家幾年,替你家保全的不止一隻花瓶,怎麼就這么不給我一點面子?老實對你說,我不是凡間女子,只因我母親遭受雷劫時,受了你父親的庇護,又因為咱們倆有五年的緣份,這才讓我來到你家,一則是報恩,二則是了卻這一點心願。我在你家不知挨了多少罵,真是數也數不清了。我之所以沒走,是咱倆五年緣分未滿。如今我還能呆下去嗎?」說罷,小翠氣沖沖地走了出去。元豐追到門外,已經不知去向了。
王太常覺得自己做得過分,但後悔已來不及了。元豐走進房裡,見到小翠用過的脂粉和留下的首飾,睹物思人,不禁號啕大哭起來。白天不吃飯,晚上不睡覺,一天天瘦下去。王太常很著急,想趕快為他續娶,以便解除他的悲痛,可是元豐仍不快樂,只是找來一位名畫師,畫了一張小翠的像,每天供奉禱告不已。
這樣差不多過了兩年。一天,元豐偶然因事從外地歸來。那時天色已晚,明月當空。村外原有他家一座花園。他騎馬從牆外經過,聽到牆里有笑聲,便停下來,叫馬夫拉住馬,自己站在鞍子上,隔著牆朝里望去,看見有兩個姑娘在園中戲耍,因為月亮被雲彩遮著,朦朧不明,看不甚清楚。只聽得一個穿綠衣裙的姑娘說:「死丫頭,該把你趕出去!」穿紅衣裙的姑娘說:「這是俺家的花園,你反倒趕我,到底該趕誰呀!」綠衣姑娘說:「真不害羞,不會做媳婦,被人家休了出來,還敢冒認是你家的花園哩。」紅衣姑娘說:「總比你這沒有主的老姑娘強得多!」元豐聽話音很像小翠,便連忙喊她。綠衣姑娘一邊走一邊說:「我暫時不跟你爭論,你的漢子來了!」紅衣姑娘走過來,果然是小翠。元豐高興極了。小翠叫他攀上牆頭,接他過去,說:「兩年不見,你竟瘦得只剩一把骨頭架子了。」元豐握著她的手,淚流滿面,把思念之情詳細給她講了。小翠說:「我都知道,只是沒臉再進你家大門。今天跟大姐在這里遊玩,沒想碰到了你,可見姻緣是逃不掉的。」元豐請她一同回去,小翠不肯;請她留在園中,她答應了。
元豐打發僕人回家回稟夫人。夫人一聽,又是驚,又是喜,便坐著轎子趕來。走進花園,小翠迎接跪拜。夫人拉著小翠的胳膊,老淚縱橫,真誠地檢討以前的過錯,簡直不能諒解自己。又說:「如果你心裡不懷恨我,就請你一同回去,讓我的晚年得到安慰。」小翠堅決推辭,不肯答應。夫人因為這花園太荒涼,打算多派些丫鬟僕人來侍奉。小翠說:「別的人,我都不願見,只要原先的那兩個丫頭。相處的日子長了,我很相信她倆,就讓她倆來吧。照應大門,派個老僕人就行。別的人一概用不著。」夫人就按小翠說的做了,對外人就說是元豐在花園里養病。每天送給他們食物和日常用品。
小翠常勸元豐另外娶親,元豐不依。過了一年多,小翠的面孔和聲音漸漸和從前不一樣了。把畫像取出來一對,簡直判若兩人。元豐非常奇怪。小翠說:「你看我比以前美嗎?」元豐說:「今天你美倒是美了,但是跟從前不一樣了。」小翠說;「你這意思是說我老了?」元豐說:「你才二十幾歲,怎麼會老呢?」小翠笑了笑,把畫像燒了,元豐要去拿,已經變成了灰燼。
一天,小翠對元豐說:「公公說我到死也不會生孩子。現在雙親都年老了,你又孤零零一個弟兄也沒有,我不會生育,怕要貽誤你們的宗嗣。你還是另娶一房妻子,早晚可以侍奉公婆,你兩面跑跑沒有什麼不方便的。」元豐答應了,就向鍾太史家求親。迎親的日子快到了,小翠給新婦做了新的衣服和鞋襪,然後送到鍾家去。新娘進門,她的容貌、言談和舉止,竟然跟小翠沒有絲毫差異。元豐十分驚奇,到花園去找小翠。小翠已不知去向,問丫鬟,丫鬟拿出一塊紅巾,說:「娘子回娘家去了,留下這個叫我交給公子。」元豐展開紅巾,上面系著一塊玉玦,這是表示她永遠與元豐分別了。元豐知道她不會再回來了,便帶著丫鬟回去。元豐雖然時刻想念著小翠,幸而見到新娘猶如見到了小翠一樣。
元豐這才明白:和鍾家女兒成親的事,小翠早已料到了,因此她先化成鍾家姑娘的模樣,這樣就可以安慰元豐後來對她的思念啊!
二、作者簡介:
蒲松齡(1640-1715)字留仙,一字劍臣,別號柳泉居士,世稱聊齋先生,自稱異史氏,現山東省淄博市淄川區洪山鎮蒲家莊人,漢族。出生於一個逐漸敗落的中小地主兼商人家庭。19歲應童子試,接連考取縣、府、道三個第一,名震一時。補博士弟子員。以後屢試不第,直至71歲時才成歲貢生。為生活所迫,他除了應同邑人寶應縣知縣孫蕙之請,為其做幕賓數年之外,主要是在本縣西鋪村畢際友家做塾師,舌耕筆耘,近42年,直至1709年方撤帳歸家。1715年正月病逝,享年76歲。創作出著名的文言文短篇小說集《聊齋志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