⑴ 尋找「古蘭丹姆」:古蘭丹姆
上世紀70年代後期，電影《冰山上的來客》復映時，我雖然還小，但卻不能忘記那個善良美麗的塔吉克族姑娘古蘭丹姆。 古蘭丹姆的扮演者就是阿依夏木，她的形象曾刊登在《大眾電影》雜志的封面上。70年代末彩色照片還很少，很多照相館便把那個形象翻拍成黑白照片，廣為銷售和傳播，還有的將黑白片著了色彩。我家鏡框里鑲有許多電影明星的照片中就包括了這張照片。那時我小，雖不知道“大眾情人”這個詞，但卻覺得照片中的她美麗迷人，秀麗的臉上那一雙大眼睛充滿著神秘。那以後我一直在想，她怎麼再沒有其他照片了?也沒有看到過她再白電影，更沒有她的一點消息。一部《冰山上的來客》讓她大放異彩，紅遍中國，以後她怎麼就消失了呢?!
終於在前年央視的一次《藝術人生》節目中知道了她的一些情況。那是幾代人對《冰山上的來客》的集體記憶，都集中在一起了，讓那些懷舊的人看到了這些演員的今昔。當時我看到預報馬上給楊排長的扮演者、長影著名演員梁音老師打電話，嘮了許多，正式播放的時候我還請朋友將那期的《藝術人生》錄了下來。早在1994年秋，梁音老師到延邊演派賣出時，我曾向他打聽過“古蘭丹姆”的情況，他說八十年代他去新疆拍片時曾順便去看過她，她在糧食部門飢洞工作，再沒有和藝術沾邊。這更加讓我覺得她神秘，那時我想，將來有機會我一定要采訪她。
去年末，我在南京時得知“古蘭丹姆”也在這里。次日上午前去拜訪卻鎖著門。她的鄰居告訴我，這個房子是她服務的公司給她租的，她有時不回來。於是，我沒塵肢逗抱希望地在門上貼了一張紙條，希望她回來後給我回個電話。
第二天上午，我突然接到她的電話，約我三天後的下午兩點接受采訪。我如約去了她的住處。因為我已經看過《藝術人生》，知道她現在的樣子。按完門鈴，她馬上來給我開門。我努力回憶著眼前的阿依夏木和當年的“古蘭丹姆”的共同點，似乎還有一點相同，那清澈神秘的眼睛還傳達著依稀久遠的信息。不過眼前的她要比當年的“古蘭丹姆”胖多了。
她給我倒了茶水，聊了起來。聽說我與梁音老師認識，並且十年前向梁老師打聽過她，她顯得很高興。她說正好很長時間沒和梁老師通話了，於是她撥通了他的電話，第一句就問：“楊排長，你好嗎?”。幾十年了，她還沉浸在角色的關系中!她與梁老師通了一會話後，說：“你的老朋友要與你說話”，於是她把電話給了我。當我說我十年前在延邊向他打聽“古蘭丹姆”的往事時，梁老師也不禁感慨時間過得真快，竟然已經十年了……
在我的記憶中，阿依夏木的名字叫“阿依仙木”，她說那時《大眾電影》上寫的也是“阿依仙木”，可能當時她發音不準，翻譯錯了。她的戶口本和身份證上寫的都是阿依夏木・克里木，克里木是她的姓，維吾爾族人習慣於把姓放在後面。
1947年11月10日，阿依夏木出生在新疆阿圖市，14歲考入烏魯木齊的一個財貿中專。1962年，《冰山上的來客》攝制組到新疆拍戲，古蘭丹姆一直沒有合適的人選，攝制組成員到處尋找。有一次，阿依夏木到另一個學校去看望她的同學，被“星探”看到。經過試鏡，導演趙心水很滿意。於是她就成了片中的“古蘭丹姆”。
阿依夏木說，她當時沒有一點表演經驗，這突然來到的機遇讓她一下子轉換不過來自己的人生角色。後來在大家的幫助下，終於較好地完成了古蘭丹姆這一角色的塑造。
影片1963年拍攝完成後，阿依夏木又回到烏魯木齊繼續上學。電影放映後，很多人得知“古蘭丹姆”所在的學校，都來看她，全國各地寄給她的信件也收了一大堆……。她從學校畢業後，“xx”也開始了，她成了糧食系統的一名普通職工，不覺間就匆匆過了30多年。每月領取微薄的工資，還要撫育四個孩子(兩個兒子，兩個女兒)，如同家庭婦女一樣。當年的“大眾情人”“古蘭丹姆”，就像一個遙遠的夢幻了。
1994年，阿依夏木因病退休。現在她的4個子女都各忙各的事。她很想有機會再次拍戲。她說“文革”後她又看了《冰山上的來客》，覺得有很多地方不滿意。前年終於有機會又拍了一部戲，在西安電視台拍的 20集電視劇《天山緊急出動》中飾演了角色。有意思的是導演起用了《冰山上的來客》中的主要演員：阿依夏木演醫院院長、梁音演公安部書記，“阿米爾”演鎮長。我跟她開玩笑說：“這不等於《冰山上的來客》的續集嘛?”，她笑著說：“是有點像，不過這部電視劇中我的戲不算多，演起來不過癮，真希望再有機會拍戲……”
說起阿依夏木的現在，前年她在哈爾濱時鄧建國找到她，希望她能跟他合作演出。一份協議簽訂了，是從前年10月25日到去年10月25日，在鄧建國公司的藝術團里，有活動就去演出。她說她歌唱不好，舞也跳得不好，一有演出，她就唱《花兒為什麼這樣紅》。那段時間，阿依夏木曾因工作關繫到過南京。她對南京的感覺很好，也結識了很多朋友。後來演出團離開南京去了廣州。廣州的氣候她不適應，生活習慣也不適應。正好合同快到期丁，她就離開了。在南京，阿依夏木跟朋友們告別，准備回新疆老家，因為已經深秋了。正在這時，南京一家房地產公司聘她為親善大使，合同期為一年，她的工作就是參加公司組織的活動。通常，公司在每個周六和周日全安排活動。公司照顧阿依夏木，她平時可以不去上班。
我回到延吉時，已進入了新的一年，我給她往南京打電話說找到家了。她說她8號也回老家過年，春節後再回南京。我聽她要回新疆老家的感覺就像學生要放寒假的心情，一個人在外漂泊能不想家嗎?！挺不容易的，我理解她想家的心情。
我也真是希望能在銀幕上再看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