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 日本電影的特點有哪些
有人稱日本電影為懷石藝術,懷石,懷抱暖石以對抗腹中飢餓,日本電影主要以揭示人性的深度給人以深刻印象,表現手法,趨於極端,唯美的特別唯美,絕望的特別絕望......
② 黑澤明的電影好看在哪裡有哪些特點
黑澤明的導演手法非常簡練,視覺形象十分生動,動作性弱,節奏緩慢,蒙太奇技干凈利落。他的影片大多採用對稱手法,主題上深刻揭示人性與靈魂的沖突與撞擊。雖然描寫的是日本民族的現實與歷史,但主旨終究是探尋人類亘古以來無法迴避的本質問題:良知,動亂,偽善,倫理,貪婪,恐懼,卑微等。他經常使用長鏡頭,全景式的表現手法,畫面色彩濃郁清澈,構圖極富東方繪畫神韻。片中人物的命運撲朔迷離,極富西方戲劇風格。一般都會出現一個看似微不足道或地位卑微的小人物,卻常常有驚人之語暗示影片的結局和主題。男主人公都帶有強烈的兩面性,心地善良的人往往面目醜陋,行為粗魯;而自詡為英雄的人實際上是意志薄弱,不諳世事的蠢貨;處於從屬地位的女性角色都能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1950年黑澤明導演的作品《羅生門》舉世聞名,影片獨特的思維和表現技巧所構成的影像,讓西歐的影壇嘆為觀止。五個兇殺案的當事人和見證人,說出了五個不同的結局,究竟誰說得對?事情的本來面目又是怎樣的呢?影片描寫了人心靈深處奇異復雜的陰影,尖銳地剖析了人性最深奧的部位並公之於眾。錯綜復雜的蒙太奇手法展示出人彷徨於心靈的叢林之中的困惑。《羅生門》描繪了人那種與生俱來的虛偽本質的罪孽圖畫,揭示了人難以更改的本性:人即便到了死的時候,也是不會放棄虛偽和偽裝的。 1954年,黑澤明拍攝的《七武士》被稱為日本娛樂片的頂峰之作。他從未忘記對社會的憤恨以及對弱者的同情,其正義感和道義上的斗爭仍堅持不懈。影片描寫身處古代亂世的村民委託七個流浪的武士剿滅山賊,黑澤明以超人的導演技巧,用千軍萬馬的氣勢來展現七武士與山賊的博殺,黑白影像突凸了生存的險惡和人性的堅韌勇敢。 從1958年後,日本電影從頂峰一落千丈,為擺脫困境,黑澤明的電影趨向娛樂性,藝術性有所削弱。進入80年代,他拍出了一部在日本影史上製作規模最大,震撼世界影壇的巨制《影子武士》,驚險的傳奇故事,遼遠恢宏撼天動地的戰爭場面,讓人嘆為觀止;加之日本民族傳統戲劇表演技巧輔以詩化語言,激情典雅,韻味悠長。 1985年,又一部純粹的黑澤明電影《亂》問世,影片改編自莎士比亞名劇《李爾王》被一貫挑剔而刻薄的西方影評家稱為『最優秀、最准確地表現了莎士比亞原作精神的影片』,其要探討的主題是:人類動亂的根源來自於人本身。黑澤明採用很多大場面和長鏡頭,讓世界的紛爭,人心的渙散,個人命運的不可知,在攝影機的凝視中緩緩走過,仔細精微的透視著歷史烽煙中的世情和人心。 電影天皇黑澤明在其電影中,以其恢宏的氣勢,濃郁的色彩,針鋒相對的對峙與沖突,別具一格的影像造型,向觀眾展示了人生的痛楚、瘋狂、慾望、毀滅、歡樂、解脫、溫情、迷惘等種種的景象,深刻無情的解剖和展示了人類靈魂。同時也向我們展示了他精湛的導演語言。電影,究其本質便是鏡頭的影像。黑澤明電影的魅力和魂魄更是蘊藏於他那精心推敲設計的鏡頭影像中。黑澤明有著很深的繪畫功底,在電影開拍前,他也總是將自己對未來影片鏡頭的想像親自畫出來。反復推敲鏡頭畫面的色彩、光線、人物安排、構圖和氣氛。他的許多導演的技巧也體現在這些精心設計的鏡頭造型中。 下面將從以下幾方面來談一下黑澤明電影造型中的導演藝術: (一)對峙沖突場面的造型與構圖 在黑澤明的電影中,許多時候人物有著針鋒相對的激烈沖突。於是在他的電影中,我們經常可以看到一些人物激烈對峙的情景。黑澤明對這些場面做出了張力十足的精彩處理,這種張力來自於他對鏡頭構圖和場景造型的富有詩意的使用。 (二)天氣的美學 在黑澤明的電影中,天氣是個重要的角色。它不僅營造和烘託了影片的氣氛,而且也象徵了人物的內心。黑澤明說,他要麼喜歡烈日炎炎,要麼便是風雨交加。的確,在黑澤明的影片中,晴天白日的時候真不多見。但狂風、閃電、迷霧、焦躁的烈日,不僅營造了影片的氛圍與基調,更重要的是它成為人生處境的象徵。 (三)環境與象徵 黑澤明的電影無情的展示人物靈魂深處的種種姿態,可以說,一切都圍繞人物及其內心的景象。影片中人物活動的的場景環境,也成為劇中人物內心景象的象徵。 《羅生門》中,滂沱大雨下破爛不堪的高大的羅生門,正如黑澤明對人生美好的幻想已經殘破灰暗、悲觀失望的內心。農夫將羅生門上的木頭一塊塊的劈下來烤火,正如最後殘留的一絲對真與善的幻想也將被剝落剔除。 (四) 平面化的鏡頭畫面與日本傳統繪畫 在黑澤明的多部電影中,他都向我們展示了一種追求相對平面化的繪畫風格的鏡頭畫面。黑澤明通過以下手法來處理這種日本繪畫風格的鏡頭,如淡化光影,人物在鏡頭畫面中的構圖,簡化人物背景以及攝影機的平視。 (五)人物造型與戲劇 在黑澤明的影片中,有著強烈的日本傳統戲劇——能劇的影響。戲劇對其電影的影響,更體現在人物造型上。黑澤明電影中的人物不是指一個個體的人,而是人性的一個個符號。他們代表的是人性中的某個方面,這些角色性格都極其單一,而不是像現實生活中的人物那樣性格復雜。因為他們僅僅是人性的某一面的符號,某一種類型。在影片的服裝上,黑澤明也借鑒了戲劇服裝的濃墨重彩的風格,異常華麗。 (六)場景空間造型與鏡頭畫面風格 黑澤明電影的鏡頭畫面造型具有強烈的日本民族藝術風格。除了上述的黑澤明對鏡頭畫面作出的平面化處理外,影片場景的造型結構也使鏡頭畫面的構圖形成了強烈的日本民族造型特色。 (七)《紅鬍子》中的陰影 《紅鬍子》是一部具有強烈光影效果的黑白片,場景是一所收容貧困病危病人的小醫療所。強烈的光影常使人物巨大的影子晃動在牆上,死亡與苦難的氣息撲面而來。 (八)表演中的雕塑 黑澤明的電影重視造型,不僅在於畫面鏡頭的造型,他在表演中也追求一種造型感。 以上僅僅是從電影造型的角度,談了大師黑澤明的電影導演藝術,而這僅僅是他導演藝術的一部分。大師作品最重要的更在於他對人類命運的憂慮及對理想人格的深思。
③ 日本新浪潮電影特點有哪些
「菊花與劍」是日本典型的矛盾特點。菊花是日本天皇皇冠上的圖案,象徵溫柔與美麗,而劍是日本「武士道」的標志,象徵著戰斗。
在日本新浪潮之中誕生的大多導演,在拍片風格上迎和了這一特色,即暴力作為美學的評判。也對後來如北野武等一些導演的作品產生很大的影響。
(3)日本電影導演及其作品特徵擴展閱讀:
起始時間:
狹義的日本新浪潮,以《愛與希望之街》公映為起點,以《日本的夜與霧》被松竹首腦停映,大島渚等人退出松竹,自組「創造社」為終點,壽命只有短短3年(1959~1961年),幾乎與轟轟烈烈的「安保斗爭運動」共存亡。
廣義的日本新浪潮,則歷經20世紀60年代的熾熱和70年代的嚴寒,苦撐到1983年,以寺山修司的死而結束。
④ 請介紹一下日本電影導演鈴木清順
1〕
關於鈴木清順的基本風格特色,以及電影事業上的重要經歷,在萬象已出版的《感官世界——游於日本映畫》中,我已有另文交代。在這里不再浪費筆墨篇幅重覆了。
〔2〕
吾友龐奴(李照興)於〈CAMP片之王鈴木清順〉(見《香港經濟日報》1996年7月17日)一文,言簡意賅地點出SUSAN SONTAG的經典文章「NOTES ON CAMP」,是理解鈴木清順世界的不二法門。CAMP的美學特徵:人工化、誇張及風格化的演繹,在鈴木清順的電影里,可以引用的例子俯拾皆是。鈴木清順在《東京流浪客》(TOKYO DRIFTER, 1966)中的表演舞台,又或是《刺青一代》(ONE GENERATION OF TATTOOS, 1965)里的西部酒吧,均充分反映導演對布置藝術,乃至一切視覺裝飾性的元素均瞭然把玩於胸。和CAMP的口味不謀而合,這些表面上的視覺風格元素,委實路人皆知,不用再多加分析。
〔3〕
是CAMP美學背後種種物質及精神上的意涵,我認為對理解鈴木清順的世界會有更大的啟發性。正如SUSAN SONTAG指出CAMP的口味本質上僅能夠在富裕社會出現,又或是在一些能夠體驗富裕帶來的精神變態之圈子生根。富裕相隨的過剩狀態,不獨指物質層次,而且也是文化精神方面的情況。鈴木清順身處的時代,單從電影這一媒體來說,已屬於文化超飽和的局面,他曾在〈世紀末的映象〉(《國文學》第22卷第8號,1977年)一文,提到《暴力輓歌》(FIGHTING ELEGY, 1966)被人認為有種暖昧性,似乎有黑澤明、溝口健二、五所平之助及小津安二郎各自部分的影子。面對這種情況,鈴木清順唯有慨嘆過去的電影,就如卷著身體的蛆蟲,有理也不易說清。
〔4〕
然也正因為這種文化上的飽和狀態,恰好成為CAMP美學成長育成的最佳土壤。傳統美學追求目標的極致完成,歌頌上層文化的尊嚴及嚴肅,以和諧為方向。經過二十世紀的藝術家洗禮(如藍波及卡夫卡等),藝術可以變成不斷製造矛盾,以暴烈來處理精神內心掙扎的刻劃。而CAMP肯定的不過是對失敗看重的一種感性,是經驗的戲劇化表現,純從美學出發,不涉道德判斷層次。鈴木清順承接片廠導演的系統(對比於小津安二郎之於松竹、黑澤明及成瀨巳喜男之於東寶),他沒有機會如「上一代」的導演以個人鍾情的題材,去展現自己的世界。但同時又沒有如年紀相若的同儕及後進,如大島渚、今村昌平、吉田喜重及筱田正浩等人競相以實驗性爭先。處於一個夾縫位置,鈴木清順倒恪守作為日活片廠生產娛樂片的導演本分,回歸CAMP美學的本質——從享受、欣賞出發,而非判斷評價先行;內里正流露對人性的熱愛,包括對鄙俗之類的低下趣味之鮮活呈現。
〔5〕
鈴木清順的黑幫片,大部分於五、六十年代以雙連場的「贈品」形式,推出?場面對觀眾。有趣的是,作品本身的「模範讀者」(MODEL READER)與「經驗讀者」(EMPRIRICAL READER)(解說可參閱UMBERTO ECO的《SIX WALKS IN THE FICTIONAL WOODS》)明顯截然不同。在真實時空內欣賞這批作品的「經驗讀者」,應屬流連里巷的?井之徒。導演在電影中對人物的種種把弄,幾成為對戲院內「經驗讀者」的平行嘲諷。當然表面上對黑幫片中英雄的諧趣塑造,或許對「經驗讀者」 慣常的觀影經驗是一種「不敬」的表現;但骨子裡卻把英雄拉回落水狗的層面,將人性種種難以言盡的怪癖及弱點放迴文本,令作品重拾現實的土壤。諷刺的是,時代轉變後發現作品的「模範讀者」,竟然是一群知識份子——他們才真正理解及享受鈴木世界的CAMP片美學。鈴木清順一生極力抗拒任何被學院化的企圖,甚至嘲諷自己的《關東浪子》(KANTO WANDERER, 1963)只虛有一些所謂「意念」,實質上不比其他日本導演(如加藤泰)的黑幫片出色。「無容置疑《關東浪子》確是擁有『意念』,但也反映出一部作品一旦有了『意念』,便不用理會電影多麼沉悶。這正是學術取向的危險之處。」(參考BRANDED TO THRILL: THE DELIRIOUS CINEMA OF SUZUKI SEIJUN TO THRILL一書中,ICA,1994,"SUZUKI ON SUZUKI"一文)可惜命運卻不斷教他與知識份子結緣,1967年鈴木清順被日活社長解僱,發動遊行示威為他「伸冤」的正是一眾知識份子:電影導演、評論家及學生組織等。命運的波折九曲十三彎,不以個人意志而轉移。
〔6〕
回頭說來,以對類型電影的戲擬(PARODY)乃至顛覆的角度,去閱讀鈴木清順的作品,未免失諸片面。其實他早期的警匪偵探片,往往仍大致依循類型的規范,只在個別鏡頭及場面加上別致花樣及心思,令作品的吸引力更大;由《無影之聲》(VOICE WITHOUT A SHADOW, 1958)至《野獸之青春》(YOUTH OF THE BEAST, 1963)莫不如是。往後他在作品中加入OFF-BEAT的元素,過程時常反覆拉纏:如《東京流浪客》正是因為鈴木清順在《刺青一代》中走得太遠,而被日活命令安分守己去完成。更深一層的考慮是,鈴木清順對類型本身的種種戲謔,本質上與巴赫汀(BAKHTIN)的公眾廣場概念是一脈相承的。傳統黑幫片的規范是向心的支配力量,而鈴木清順加進去的不依牌理元素:大量原色的穿插(如:《肉體之門》及《東京流浪客》等)、沒由來的強風(《春婦傳》及《河內的卡門》)及不按常規的季節變化(《東京流浪客》)等,均凝聚成一股離心力量。離心力固然是對向心力的一種挑戰,但絕非旨在顛覆更替,而是豐富了原有的秩序,體現一種進行式卻肯定共存並蓄的精神。在這重意義上,鈴木清順日活時期的作品,與一般日本新浪潮導演的取向,正好道不同而各走一端。後者致力破壞建制,確立新秩序的努力,和鈴木清順的態度是本質上的差異。用概括的話來說,日本新浪潮是另一次全速發展及頌揚菁英文化的嘗試;鈴木清順著眼的反而是菁英文化與大眾文化的對話(注意絕非反精英文化),和後現代主義理論精神可不謀而合。
〔7〕
或許用鈴木清順作品中的笑聲,更可能把問題釐清說明。IAN BURMA在〈THE ECCENTRIC IMAGINATION OF A GENRE FILM-MAKER〉中認為「鈴木清順電影中的笑聲,是處理對暴力恐懼的一種方法。它提供了儀式上的靜化。」(同上引 ICA.書)他正好僅從表面處境著眼去理解鈴木清順的笑意。事實上,鈴木清順作品的笑聲正好擁有巴赫汀「狂歡化」理論(CARNIVALIZATION)中笑聲的曖昧及雙重性特點。在「狂歡節」中,笑既嘲弄戲謔,亦歡樂從容,褒貶合一;而穴戶錠(SHISHIDO JO)正是鈴木清順賴以表現笑聲曖昧性的主要憑依。穴戶錠是鈴木清順的愛將,與一般當紅的青春偶像相較(如石源裕太郎、小林旭、渡哲也,甚至後起的高橋英樹),他其貌不揚且流於猥瑣。然而在作品中往往以「智者」的形象出現。《無影之聲》中他的笑聲成為兇手留下的唯一線索;《龍蛇爭霸》(DETECTIVE BUREAU 2-3: GO TO HELL, BASTARDS!, 1963)及《野獸之青春》里笑聲均洋溢玩弄對手的促狎快意;至《殺手烙印》(BRANDED TO KILL, 1967)更糾纏復雜,在與頭號殺手的逐鹿中,笑聲里快樂與嘲弄(甚至對自己)並生,而坦然面對指定游戲中做為一粒棋子投入參賽的處境。換句話說,穴戶錠的笑不斷挖苦對手(銀幕上的對頭及銀幕下的觀眾),也充分享受成功的快意輕松(縱然只是短暫的)。他飾演的英雄(無論忠奸)往往均十分享受面對現實的刁難挑戰,從游戲中去追尋快感——暗藏的脈絡為「智者」(菁英)全身投入大眾文化中生活共存,產生的永遠是對話而非對抗的狀況。
〔8〕
SUSAN SONTAG把CAMP分為NAIVE CAMP及DELIBERATE CAMP兩類:前者無心插柳,卻大樹成蔭(如ART NOUVEAU 的工匠);後者則刻意為之,削弱了CAMP的震撼力。鈴木清順的CAMP素,固然刻意為之;但「CAMPING」的過程中,力量沒有受影響,我認為乃因他具備CAMP的軸心要素:一本正經(SERIOUSNESS)。他對輕浮、失敗、不莊重及享樂的認真,自然非以一板一眼的形式顯現。正如我說鈴木清順拓展了黑幫類型片的語言文法,假使他聽到亦必然發笑打諢。然而正因為一切乃辯證統一,所以鈴木清順的電影世界才名符其實為一種「討人愛的犬儒主義」(SWEET CYNICISM)。
〔9〕
更深一層的吊詭是,鈴木清順以黑幫類型片確立CAMP片之王的美學秩序,以游戲筆墨及玩樂心態鮮活操控這個男人陽剛當道的世界;但同時又可以藉軟性色情片向女人致敬,把一貫用來剝削女人的形式灌注入新生命,其中尤以野川由美子(NOGAWA YUMIKO)為他手上傳情達意的重要棋子。這方面的作品包括《裸體年代》(AGE OF NUDITY, 1959)、《頭頭碰著黑》(EVERYTHING GOES WRONG, 1960)、《肉體之門》(GATES OF FLESH,1964)及《春婦傳》(STORY OF PROSTITUTE, 1956)等等。其中的性愛場面來得一般處理,絕非好此道觀眾會滿意的程度;其中以《肉體之門》的名氣較著,是歷史上的第二次改編。早於1948年牧野雅弘(MA-KINO MASAHIRO)已把這本田村泰次郎(TAMURA TAIJIRO)的名著改編;同年溝口健二也推出以妓女為題材的《夜之女》(WO- MEN OF THE NIGHT,1948)。兩出作品遭遇回異,前者幾近拷貝不存,後者卻名垂影史;鈴木清順於1964年的翻拍,未嘗沒有翻案伸冤的意味。更重要是鈴木清順打破了日本電影老掉牙的保守傳統;女人不應享受性愛之樂。野川由美子在《肉體之門》中,正是在完全自主自決的情況下(先已看過前輩受折磨的景況),為快樂負上責任。鈴木清順以四種顏色來劃分四名妓女(紅、黃、綠、藍),其中以綠色來主導野川由美子飾演的MAYA一角的打扮——而綠色在鈴木清順的象徵系統中,正好是平和(PEACE)的代表。
〔10〕
CAMP美學中往往有非政治化的傾向,鈴木清順基本上也不例外;唯一隻有《春婦傳》及《暴力輓歌》較具政治閱讀意涵,而且同樣表現出對日本皇道不信任的態度。《春婦傳》以逃兵引出對國家的忠誠抉擇疑問,結果川地民夫(KAWACHI TAMIO)飾演的士兵選擇愚忠,沒有得到好結果。《春婦傳》一方面著力批評了軍國主義的虛妄;同時藉男女易位,以野川由美子突顯出女性才是戰爭中的英雄。倒是《暴力輓歌》中的政治信息,不如《春婦傳》中的明顯。《暴力輓歌》的劇本由另一位日本名導演新藤兼人(SHINDO KA-NCTO)執筆,本來僅像一部刻劃少年青春、暴力與性的作品。高橋英樹飾演的KIROKU,暗戀所寄宿家庭的女兒MICHIKO;他生理上的性慾無處發泄,轉化在拳頭上作補償,對MICHIKI純真的愛情遭置散,其實是對暴力和權力美好憧憬的平行映照,伏線留在片末KIORKU對一個俳句老師MISA的景仰身上。MISA原來是日本的革命理論家北一輝(KITA IKKI)。KIROKU對他仰慕正好同時滿足於性與權力的幻想:北一輝既是少年將士心中的偶像,而在小鎮又與美麗的女侍應有染;性與權力在他身上得到完美統一。可惜KIROKU與MICHIKO的無疾而終,也正好預示了他對權力的憧憬同樣是一場虛幻的想像,終於亦會落得被出賣背叛的收場。要明白電影的含義,我們必須對北一輝加以說解。北一輝是(1883-1937)年輕一輩軍官擁護的理論家,早於1919已發表《日本改造法案大綱》,鼓吹政府把一切國有化;目標並非要行共產主義,而是要鞏固國策的根基,為天皇服務。他生命的高 在1936年策劃了著名的二.二六事件,鼓動皇室派軍官實行武裝政變,要求殺死一干大臣,為天皇建立軍部的獨裁政體。可惜得不到天皇的首肯,結果在三天後被下令鎮壓,瞬即平定政變,而北一輝亦以首腦的身分被判處死刑。此事後來其實也被吉田喜重拍成《軍法》(MARTIAL LAW,1973),成為他從《情慾與虐殺》(EROS PLUS MASSACRE, 1969)揭?的三部曲之結束篇。整件二.二六事件的最大啟示為北一輝覺得被天皇出賣,因為他沒有支持以天皇之名而進行的起義。而年輕的軍官亦認為被北一輝出賣,因為他沒有達成口中倡言的理想主義。至於鈴木清順在《暴力輓歌》的最後一幕,暗示KIROKU會上京追隨北一輝,既預示了他未來的慘澹收場,同時亦將青春之夢被成人的偽善及政治目的所蠶食而變質的結局道破。暴力輓歌——正好有出師未捷身先死的喟嘆在內。
鈴木清順(SUZUKI SEIJUN)
1923年5月24日生於東京。在青森縣的高中畢業後,立即考進剛創立不久的鐮倉學院電影系,後來再投身入松竹當副導演。直到1954年,他改投日活,展開驚人的人工幻化美學。可惜於1968年,日活當時的社長堀久作認為鈴木清順只拍一些「令人看不懂的作品」,於是把他解僱。經過文化界聲勢浩大的遊行示威抗議,日活才同意道歉並作出賠償。踏入八○年代,鈴木清順展開「大正三部曲」的創作(《流浪者之歌》、《陽炎座》及《夢二》),全情顯耀自己鍾情的夢幻世界。
鈴木清順電影作品年表
1956 《港的乾杯.勝利在我手中》(HARBOUR TOAST: VICTORY IS
IN OUR GRASP)
《海的純情》(PURE EMOTIONS OF THE SEA)
《惡魔之鎮》(SATAN'S TOWN)
1957 《浮草之宿》(INN OF FLOATING WEEDS)
《八小時的恐怖》(EIGHT HOURS OF TERROR)
《裸女與槍》(THE NUDE AND THE GUN)
1958 《暗黑街的美女》(BEAUTY OF THE UNDERWORLD)
《不會來的春天》(SPRING NEVER CAME)
《未成熟的乳房》(YOUNG BREASTS)
1959 《無聲之影》(VOICE WITHOUT A SHADOW)
《愛的書簡》(LOVE LETTER)
《黑暗的旅券》(PASSPORT TO DARKNESS)
《裸體年代》(AGE OF NUDITY)
1960 《狙擊護送車》(TAKE AIM AT THE POLICE VAN)
《沉睡的野獸》(SLEEP OF THE BEAST)
《密航零線》(CLANDESTINE ZERO LINE)
《頭頭碰著黑》(EVERYTHING GOES WRONG)
《去死吧!流氓集團》(FIGHTING DEINQUENTS)
《橫渡山峽的春風》(THE WIND-OF -YOUTH GROUP CROSSES
THE MOUNTAIN PASS)
1961 《東京騎士隊》(TOKYO KNIGHTS)
《無鐵炮將軍》(THE BIG BOSS WHO NEEDS NO GUN)
《散彈槍之男》(THE MAN WITH A SCATTER GUN)
《海峽的血水》(BLOOD-RED WATER IN THE CHANNEL)
《百萬元奪命逃》(MILLION DOLLAR SMASH AND GRAB)
1962 《青年流氓》(HIGH-TEEN YAKUZA)
《投我一注的傢伙》(THE GUYS WHO BET ON ME)
1963 《龍蛇爭霸》(DECTIVE BUREAU 23.GO TO HELL, BASTARDS!)
《野獸之青春》(YOUTH OF THE BEAST)
《惡太郎》(THE BASTARD)
《關東浪子》(KANDO WANDERER)
《殺手烙印》(BRANDED TO KILL)
1964 《花與怒濤》(THE FLOWER AND THE ANGRY WAVES)
《肉體之門》(GATE OF FLESH)
《誓不饒恕》(OUR BLOOD WON『T ALLOW IT)
1965 《春婦傳》(STORY OF A PROSTITUTE)
《惡太郎傳.生於惡星之下》(STORIES OF BASTARDS:BORN UNDER
A BAD STAR)
《刺青一代》(ONE GENERATION OF TATTOO)
1966 《河內的卡門》(CARMEN FROM KAWACHI)
《東京流浪客》(TOKYO DRIFTER)
《暴力輓歌》(FIGHTING ELEGY)
1977 《悲愁物語》(A TALE OF SORROW AND SADNESS)
1980 《流氓者之歌》(ZIGEUNERWEISEN)
1981 《陽炎座》(HEAT-HAZE THEATRE)
1985 《CAPONE的淚潮》(CAPONE『S FLOODS OF TEARS)
1991 《夢二》(YUMEJ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