Ⅰ 賈玲商業版圖現身:《李煥英》直奔50億,女性電影贏了嗎
從目前走勢來看,《你好,李煥英》(以下簡稱「《李煥英》」)最終票房到達50億+,晉身國內影史TOP3曾經沒有太多懸念。
春節檔簡直都是屬於逆襲者的成功。2018年《紅海行動》票房逆襲《唐人街探案2》,2019年《漂泊地球》逆襲《猖獗的外星人》,2021年預售票房僅占《唐人街探案3》三分之一的《你好,李煥英》,在前幾日排片率不佔優勢的狀況下,憑仗口碑,在大年初四正式開端日票房逆襲之路,爾後連續10天都不曾分開日票房冠軍的寶座。
分離北京文化與華誼兄弟公告,可以計算得出北京文化獲取的營收佔比約為5.5%至5.96%左右;作為結合出品方的華誼兄弟營收佔比為0.79%至0.95%左右。思索保底發行要素,以50億票房計算,作為第六齣品方的大碗文化最終分賬將不到1億元。
《李煥英》成為了一種現象,聚光燈也打在了國內影史最高票房女導演、以及身兼女主的賈玲身上,另一位第一次擔綱大銀幕女主的張小斐身上。後者近日狂攬十多個熱搜,從僅限於圈層熟習的35歲小品演員一躍成為當紅女明星,初次具有了本人的個站。作為一部爆款「雙女主」電影,《李煥英》顯然還有更多的解讀空間和深度意義。隨同著這部票房爆款的降生,賈玲的喜劇廠牌大碗文娛背後延展出的商業幅員,也引發了更多關注。
當然,女性視角並不是它獨一勝利的緣由。這是一部以前半局部的小品化創作替代了春晚合家歡功用的電影,同樣也是一部非常私人化,耗盡了導演創作情結而難以復制的電影,創作者戲外的故事將其真誠情感停止了放大,從而使得觀眾對它文本上的缺陷視而不見。但無論如何,這是一部頗具積極意義的電影,作為個例或將引領相應的內容浪潮:無論是關於主創團隊而言,還是關於女性電影人而言,都是一針強心劑。
Ⅱ 《柔情史》:最親密的母女,卻傷害彼此最深
曾於里
《柔情史》是楊明明自編自導自演的長片處女作,這是一個發生在兩個女性——一對母女身上的故事。
《柔情史》海報
中國影視劇里經常有對母女關系的呈現,老輪塵肢派一點的,就是走「歌頌母愛」路線,比如《世界上最疼我的那個人去了》。
在當代都市 情感 劇,則比較與時俱進地反映兩代人之間的代際沖突與隔閡,比如那些涉及到催婚情節的,往往是女兒不著急,但一定有一個老媽在那邊絮絮叨叨地各種催。這一類母女關系總體上屬於「相愛相殺,相愛是主流,相殺是支流」,其對於代際關系的反思也非常浮光掠影,母親只是一個功能性角色。
另外還有一類母女關系,則屬於「相殺」型,比如《歡樂頌》《都挺好》,其重點不在於反思母女關系,而是以母女關系為切口檢討原生家庭。母親的角色形象,也偏向於臉譜化。
《柔情史》與以上情況都不相同,電影對母女關系有更專注的解剖,也更具深度。
影片聚焦一對生活在北京胡同的母女。母親(耐安 飾)早年喪夫,熱愛文學、嘗試寫作,多年來為了繼承遺產照顧一個孤寡老人,最大的心願是女兒找到一個好人家,吃穿無憂,自己依靠女兒也才能順帶衣食無憂。對男性的不信任感讓她始終無法獲得新的感情,人生的全部焦點都放在女兒身上。
女兒小霧(楊明明 飾)是臘世個並不成功的獨立編劇,一直不想結婚,有一個分分合合的大學教授男友。女兒常年生活在母親言傳身教的「陰影」下,與母親一樣對男人沒有信任感,逐漸地也失去了愛的能力,無法和 社會 正常溝通,最後也與男友分手。
母女倆都不是世俗意義上的成功人士,她們更近乎於loser,沒房、沒事業、沒愛情。如果她們是毫無關系的兩個失敗者,那麼還可以相互依靠,但當她們是母女時,一切就都不一樣了。
什麼是母女?是最深愛的人,也是可以傷害彼此最深的人;是最親密的人,兄神也可以是最疏遠的人(同樣適用於父子、父女、母子等親子關系)。但母女又不同於戀人、朋友、同事,無法割斷的血緣關系以及籠罩在家人關系之上的種種道德束縛,讓她們永遠不可能徹底決裂。換句話說,哪怕上一刻你們相互詛咒,下一刻你們還是會處在同一個屋檐下。
女兒自我詛咒,她認為母親是不幸的最大來源
所以母女之間才有真正意義上的相愛相傷,因為知道無法決裂,所以相互傷害時總是那麼肆無忌憚,恨不得把自己最糟糕的一面都袒露給對方。
《柔情史》中的母女就是如此。她們成了彼此失敗的宣洩口,母親將不順的前半生所積攢的怨氣都撒向女兒,女兒將自己的失敗歸咎於母親,針尖對麥芒,剩下的就是無休止的拌嘴、爭吵、埋怨、生悶氣以及一哭二鬧三上吊。
母親動不動就一哭二鬧三上吊
但最終是吵不散的,於是女兒在氣頭上一邊說自己因為母親而處在地獄中,恨不得自己趕緊死去,但心軟後,還是得跟母親說,「我不會不養你的」。
《柔情史》為我們重塑了母親形象。它不是傳統歌頌的那種至真至善至美、為了家庭和子女付出一切、從不索取任勞任怨的母親,也不是臉譜化的那種極端重男輕女、對女兒沒有真正關愛的惡母,《柔情史》中的母親介於二者之間,她是無私與自私、奉獻與貪婪、關心與霸道、和善與刻薄等混雜在一起的母親,愛女兒是真的,但病態的觀念、病態的掌控欲也是真的。
《柔情史》的整體影像風格頗像紀錄片,毫不畏懼將攝像機對准臉部,鏡頭絲毫不掩飾,母女之間唇槍舌戰的對話直白且密集,兩人之間的對抗也顯得非常真實。母親的病態掌控,通過她對女兒狂轟濫炸式的話語挑剔體現得一覽無遺:「以你現在的年齡啊,不能再浪費任何時間」「你屁股最近開始有點下垂」「你每天都拉屎嗎?乾的還是稀的?是像香蕉那樣完整的嗎?」「你要不是我生的,我告訴你,我一定離你這種人遠遠的」……
母親平時就是大事小事各種叨叨叨叨叨
《柔情史》也在解構著母女關系。母親的病態掌控, 是因為她自恃有養育之恩,女兒一輩子都欠她的;而女兒始終沒有丟下母親,也不見得因為愛,而是對於養育之恩的愧疚與彌補。難道撕去愛的溫情面紗,母女之間剩下的只是一方總在道德綁架,一方出於愧疚心不甘情願地勉強付出?何以最親密的關系,崩塌不堪至此?
由此,《柔情史》超出了私人領域,而具有了「史」的意義,導演解剖的不僅僅是這一對母女,更是普遍存在的一種兩代人關系模式。按導演楊明明的說法,電影中的母女就是「兩個巨嬰」,「我想通過這部電影,讓人看到我們 社會 中、文化中腐爛的那個部分。」
現實生活中,太多人不懂得如何做父母,他們無法把握愛的邊界,沒有自己的生活,失去了獨立人格,最終也無法養育出心靈 健康 的孩子。就如同電影中的女兒,母親兩性關系的失敗和不信任,也深刻影響了她,女兒與始終包容她的男友分手,理由竟然是「他們太好了,像假的」。由此,她也無法與母親建立和諧的關系,因為她認定是那是「假的」,她對母親也一直非常挑剔和刻薄,一言不合就直戳母親痛處。母女一場本該相愛,結果她們卻總在角力,總在相互損耗和相互折磨。
女兒漸漸跟母親越來越像,不信任愛,刻薄
坦白地說,電影雖然叫《柔情史》,但觀眾看不到什麼柔情。加之導演信奉的電影美學是「真實比美更重要」,因此電影撕扯開的,無不是人性中最卑瑣最窩囊的那一面。最終整部電影給人的感覺,是倒吸一口氣的殘酷,真實的殘酷,無法逃脫的殘酷。有影評人批評電影里有大量無意義的鏡頭,筆者倒認為,這些「無意義」的鏡頭是必要的,它們更近乎一種情緒的舒展,好讓觀眾從壓抑的母女關系中稍稍解脫出來。
如果說電影有什麼明顯不足的話,那就是楊明明太耽溺於所謂真實的呈現了(真實難道只意味著醜陋嗎),太耽溺於人性的卑瑣了,她不斷將現實的天花板往下壓,直到迫使人趴在地上。導演拋出了問題,但她無力提供解答。每一對親子關系糟糕的觀眾,都可以在電影中看到絕望的投射,但找不到情緒出口,電影似乎只是讓這絕望徒增一分,因為它彷彿在告訴你:一切都無可拯救。
電影結尾讓母女倆暫時和解。只是這個和解的設計感實在是太強了,很難想像在一個有共享單車的時代,一對生活在北京的母女倆會在胡同里迷路(你不會導航啊)。導演這樣設計,無非是為了讓她們在公交車站難得親密地拍照,為了那個五分多鍾的長鏡頭。只是看著公交車遠去,我絲毫沒有任何釋然,比《畢業生》里最後坐在公交車上的本恩還要困惑——因為第二天太陽升起,她們的相愛相殺繼續。
結尾的溫情,設計感太重
本期實習編輯 常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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Ⅳ 《柔情史》曾入圍柏林電影節,導演開拍前三天決定自己演
《柔情史》海報圖,母女兩人「相愛相殺」。
5月17日,導演楊明明自編、自導、自演的首部長片《柔情史》上映。影片曾入圍第68屆柏林電影節全景單元並獲得最佳處女作提名,楊明明憑借《柔情史》成為了最受矚目的年輕女導演之一。
電影講述了小霧(楊明明飾)和母親(耐安飾)在胡同里共同生活的日常故事。母親用荒謬的生活規則和偏執的行為方式折磨著小霧,小霧也被母親的思維邏輯潛移默化的影響著。這兩個極度缺乏安全感的女人互相攻擊又無法離開彼此。
「小霧」曾找曾美慧孜出演
《柔情史》的故事非常瑣碎,講述的也是日常生活中很隱私的事情,它就像切開一個橫截面一樣,讓人看到生活內里的構成,因此楊明明形容這是一部用「外科手術刀剖析而成的電影」。同時,影片選擇了大量近景拍攝和實景拍攝的大特寫,用以表現胡同壓抑局促的真實感。
於是,《柔情史》中呈現出一個疲倦又有明顯面部缺點的「小霧」形象,以至於路演的時候,有不少觀眾在映後環節「安慰」楊明明說,「沒想到你本人這么美」。楊明明聽完很高興,但她並不介意在鏡頭前展現不完美的一面。在楊明明看來,電影最大的魅力就是真實,「真實會帶來這個角色的魅力,它不是歲月靜好式地掩蓋缺點」。因此,她敢於素顏出鏡,在鏡頭面前暴露黑眼圈和皺紋,還做出了各種歇斯底里的表情。
楊明明透露,「小霧」這個角色最早的人選是曾美慧孜。楊明明曾和曾美慧孜聊過電影和角色,對方表示很感興趣,最終因為拍攝檔期問題遺憾錯過。楊明明十分欣賞曾美慧孜塑造人物的能力,「她在生活中波瀾不驚,你甚至不知道她是個女演員。但是在鏡頭面前,她就能夠給人特別大的震撼。我知道她是一個被低估了的女演員,所以她現在能夠被大家注意到,我特別為她開心」。
小霧和母親在飯桌前邊聊邊吃,這一幕極具生活氣息。
偏書面的表達緣於人物特質
在《柔情史》中,吃飯是生活里最簡單的儀式,奶、羊蠍子、瓜這三種常見食物串聯起了三個章節。牛奶最便宜最普通,跟她們的生活一樣乎亮森平淡;羊蠍子代表著「 改善生活」,有幸福的意味,而且吃的動作在視覺上給人以享受;「拍瓜聽響」則是婦女買水果經常做出的動作,買到甜的瓜,就好像得到了獎賞一般,自己的生活也多了一點希望。
對於片中沒什麼「存在感」的母親來說,做飯是控制女兒的武器。她屢次在餐桌上拿出母親的權威,對女兒提出苛刻的要求,而母女二人也只有在共享 美食 的時刻才能獲得短暫的和平。
楊明明表示,《柔情史》中有她自己和身邊朋友的影子。在寫劇本之前,楊明明經過了大量的調查,詢問不同工作和身份的人與母親之間的關系。「不同的母親、相同的控制欲」給他們帶來過不同程度的苦惱,這也堅定了她繼續創作《柔情史》。
在談到《柔情史》的創作時,楊明明說:「這部電影從當代北京一對母女生活的橫截面入手,凜冽與戲謔並存,重新解釋了當代中國的柔情史和快樂。」她通過這對母女身上展現了復雜的人性——怪癖的、刻薄的、溫柔的、帶有愛意的,這也是她們的真實狀態。
片中的「吃」有著象徵意義,母女兩人的吵架也使用了很多書面用語。對此,楊明明解釋說,這是由人物的特質和興趣決定的,「母親這個角色,她沒有能力寫出可以發表的小說,她只是把自己的文學理想投射到生活的各個層面,所以她跟女兒說話喜歡用大詞。女兒小霧和男朋友張憲都是知識分子,這種知識結構的不匹配,導致他們說話會產生這樣的戲劇效果」。
工作中的楊明明。
女導演的創作困境和男導演相同
從第一部短片到《柔情史》,楊明明一直被人稱道的是獨特的「女性視角」,但與此同時,片中對男性的刻畫不多,形象也相對模糊。楊明明坦言,自己沒那麼了解男性世界,但可以捕捉到特定身份的人物特質,「比如張憲這種,他有犬儒的一部分,但是他也是這部戲裡面最正常的。爺爺是這對母女要抵抗的外部世界的『敵人』,是一個假想敵」。
楊明明表示,她並不想把自己的創作局限於女性題材,也不想將自己的作品打上女性導演的標簽。鍵答她還有非常多想嘗試的方向,商業片、動畫片,不同的主題和類型,「如果有好的商業片劇本,我當然要拍」。
作為一名女性導演,楊明明並不覺得自己身處「弱勢」。「男導演女導演在創作本身上的困境是一樣的」,楊明明談道,「可能女導演沒有太大的野心,更單純一些,她們特別珍視內心的感受,視角也非常豐富。對於每一位導演,最重要的都歲畝是看清自己的優點。女導演的突破也並不是要做到像男導演一樣」。
【對話導演】
新京報: 為什麼會選擇邀請耐安老師來出演?
楊明明: 我覺得她是一個不滿足做演員的人,演員工作無法滿足她志趣的需求。她是一個很好的演員,只是不去演而已。《柔情史》當時在金馬得了一個創投獎,她知道這部電影,看完劇本之後就沒有任何負擔地接受了。她說她特別珍惜與能夠找到她合作的年輕創作者的緣分,所以以全力幫助我們,是一個定海神針一樣的人。
耐安老師讓所有導演都非常驚喜的優點,就是她不會改詞,不管是什麼樣的台詞她都能夠特別自然地演出來。她非常尊重導演,也不擺前輩的架子。
新京報: 滑板車這個工具非常好地體現了女主的性格,是怎樣想到這個點的?
楊明明: 她有一點蠢蠢的、用蠻力的性格,滑板車有腿蹬得費勁的感覺,比較適合她。但是她又不是特別酷的女孩,滑板太帥了也不適合。我還是希望能用滑板車塑造這對母女的狀態,女兒騎滑板是不想看到人,母親出門戴墨鏡也是不想看到人,她們甚至連彼此都嫌棄,所以騎滑板讓她可以避免看到人群。而且滑板車在固定的鏡頭內移動,也可以在視覺上給畫面帶來新鮮感。
新京報: 片中小霧的閨蜜雨杉雖然戲份不多,但是很有趣,以後會拍她的故事嗎?
楊明明: 我其實很早以前就想拍一個電影,講雨珊這樣的一個角色。我當時是受了《被嫌棄的松子的一生》的啟發,想寫一個沒有人愛的、很喪的、天賦不足但又特別努力的女孩。到現在我也沒有放棄去寫她的這個想法,但是需要做更多的准備。
新京報: 入圍柏林電影節,《柔情史》獲得了較高的口碑,你對於上映後的票房有預期嗎?
楊明明: 當它變成一件商品的時候,就不單單是藝術這么簡單的事情了。我希望這個電影被更多的人看到,票房的話,真的沒有太大的期望。是它的觀眾肯定會來看,不是它的觀眾,如果有這個緣分當然也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