❶ 成龙拍的那部在日本和日本黑社会斗争的那部电影叫什么名字谢谢了,大神帮忙啊
成龙拍的那部在日本和日本黑社会斗争的那部电影叫新宿事件
《新宿事件》是由英皇娱乐投资,成龙担任制作,尔冬升编剧执导,成龙、吴彦祖、竹中直人、加藤雅也、徐静蕾、范冰冰等主演的动作电影。
影片讲述了一代黑帮大佬的崛起及覆灭过程。虽然片中的人物是虚构的,但每一个事例都来自日本华人社会的真实事件。
2010年获得香港电影金像奖最佳影片奖
创作背景
影片剧情是尔冬升导演构思十年的结晶,剧本经过三年推敲百炼而成。
《新宿事件》相信是尔冬升筹备最长时间的一部电影,由于故事的构思到资料搜集到开拍花了十年时间,那是因为这个故事实在太吸引尔冬升,而且不断能够加入一些新情节。
有这个故事构思是早于大概1997到1998年,当时尔冬升看到一本地区性的新杂志在探讨这些问题,有时移居到外地本来是为了更好的生活,但事实并不然,因为本地居民总是不接受外来客。
成龙,1954年4月7日出生于香港中西区,祖籍安徽省芜湖,中国香港男演员、导演、动作指导、制作人、编剧、歌手。
1971年以武师身份进入电影圈。1976年在动作片《新精武门》中担任男主角。1978年主演的动作片《蛇形刁手》、《醉拳》标志着功夫喜剧片的开端。1980年自编自导的动作片《师弟出马》获得香港年度票房冠军。
1985年主演的喜剧动作片《夏日福星》打破香港地区票房纪录。1986年自导自演的动作片《警察故事》获得第5届香港电影金像奖最佳影片奖。1991年担任剧情片《阮玲玉》的制作人。1992年发行个人首张国语专辑《第一次》。1993年凭借警匪片《重案组》获得第30届台湾电影金马奖最佳男主角奖。
1995年通过动作片《红番区》打入美国好莱坞。1998年凭借动作片《尖峰时刻》奠定其在好莱坞的地位。2001年主演的喜剧动作片《尖峰时刻2》创下华人演员主演好莱坞电影的票房纪录。2010年获得第54届亚太影展杰出电影成就奖。2012年被美国《纽约时报》评选为“史上20位最伟大的动作影星第一位”。
2013年凭借动作片《十二生肖》获得第32届香港电影金像奖最佳动作设计奖。2016年获得奥斯卡金像奖终身成就奖。成龙与周润发、周星驰并称为双周一成。他擅长谐趣风格的动作喜剧片;截至2017年,其主演电影在全球的总票房超过200亿元。
演艺事业外,成龙热心公益事业。2004年担任联合国儿童基金会亲善大使。2006年入选《福布斯》杂志评出的“十大慈善之星”。 2018年1月入选“2017中国慈善名人榜TOP30”。
❷ 请问谁知道张国荣在哪部影片演一个卧底警察叫家宝的人,是一个跟日本的女演员演的
1999<星月童话>,是张国荣先生和日本女星常盘贵子的合作,给你推荐一篇精彩影评:
星月童话(Moonlight Express;1999年出品;导演:李仁港;主演:张国荣、常盘贵子)
I still hear your voice
softly calling my name
but I know my answer in vain
cause I couldn’t be with you
when you needed help and rescue
from the darkness that took you away
will there be absolution
at the story’s conclusion
or will there be just endless pain
I still hear your voice
softly calling my name
though destiny torn us apart
you still burn like a flame in my heart
这是我心爱的歌,这是我心爱的电影。尽管《星月童话》在张国荣作品中,无论是商业价值还是艺术价值都排不到前列,但是在我眼里,一直是最值得看的张国荣作品之一。我甚至看到不大敢再看,因为太过极致的美丽让心灵无法承受,比如这首歌,比如这个浪漫忧伤的爱情故事,比如这个既粗犷又细腻,阳刚之气浓烈的男人。
横滨八景岛公园里,惊涛拍岸,细雨飘飞,潮湿的雾气笼罩在天地之间,笼罩着大桥上两个嬉闹的人影。瞳手中的镜头里,达也收敛了笑容向她走来,庄重地看住她:“瞳。我们结婚。请嫁给我。”他的神情,他细微的鞠躬动作使我恍然回到了日本。我是在日本住过了才知道张国荣在日本有多红,那是中国所有的明星、甚至国外大部分明星都难以望其项背的尊宠:大小书店的演艺写真区里,他的写真集永远在摆在最醒目的位置,每一次跟日本人提起“Leslie
Cheung”的名字,都见对方惊喜地点着头。他的巡回演唱会在日本开到十六场,这个记录在日本本土以外的歌手中无人能破,而且挤满全场的狂热观众基本上都是日本当地人而不是华人。日本著名的香港电影通信协会从1993年开始评选“香港最佳电影、最佳导演、最佳男主角、女主角”等奖项,每年有上万人参加投票,其中“最佳男主角”十一年来十次都是他,唯一排名第二的一次还是因为在同一年里有两部电影参选,分薄了票数。大批日本观众为了他学习中文,学习粤语,了解中国文化,每年数次往返香港专程看他,甚至《星月童话》在香港拍摄的时候也有一队队的日本人前来探班,并不是为了日剧天后常盘贵子,是为了他。
这部电影中达也和瞳的部分是在日本拍摄的,例如达也在瞳上课的楼下边等待边吸烟那一幕,在拍摄花絮里可以看到当时街边挤着数十名日本人兴奋地盯着他,有人在笑,有人在窃窃私语,有人在拍照,但是没有人上前去打扰他,喜欢他的人都知道他工作的时候不可以打扰。他自己也不象平时遇见FANS那样友善地招呼,只是独自靠在路边的栏杆上,静静守在戏中的情绪里等待拍摄,结果导演李仁港命令就将这待机的一刻拍下来了,因为已经完全符合剧情需要。
达也见到瞳之后,两人有一段日文对白:“瞳!到乡村俱乐部吃饭好吗?……今天学会了什么?……不是‘唇’,是‘神’。‘信不信有神’。……瞳,到香港后你会担心寂寞吗?……傻瓜,放假我会带你到处去逛。……这当然,我还订了最好的法国菜。……是的。是的。我知道了。是的。……”这一段日语讲得太过标准圆熟,连日本观众都不相信是出自张国荣之口,但是常盘贵子在一次访问中证明,不但是张国荣自己讲的,而且是只用五分钟就背下来的。我已经没有办法表达我对这个人的敬佩,仅是他在语言方面的天分,就够让我彻底折服:他的英文不仅流利,而且还是地道的英国腔,遣词造句精准而优雅;他在法国旅行的时候曾经用法文把无良小贩驳得心服口服;他是唯一一个讲一口京片子的港星,熟练的卷舌音是许多大陆人都发不好的;他在上海拍了几天戏立即学会了满嘴上海话;连他的粤语,据说都标准得可以作为粤语学习教材。他的日语我听见过一些,简单对话而已,并不算精通,但是只要工作需要,竟然可以达到如此惊人的水准……这已经不仅仅是出自天分和悟性,更多地说明了他的勤勉,谦恭,对新知识的强烈兴趣和对不同文化的虚心包容。做人做到如此程度,真是Fucking
good,斯巴拉西以,老灵额,正吖,真他妈的棒。
可惜达也没有更多的发挥机会了,他的戏份太短,乍一出场就结束了。看过这部电影之后我对开车的时候打手机有一种变态的恐惧,一见司机边开车边接电话就大惊小怪地阻止,实在是因为达也身亡的这一幕给我的印象太深。《Hitomi's
Theme》的忧伤旋律里,重创的达也倒在路边,无法移动,但是一双眼睛,一张面孔,整个人,全都写满关切与眷恋,强烈地萦绕在空气中,扑向车下血泊中的爱人。他虚弱地喘息着,一再努力地前倾身体,又一再地倒下……我们眼看着光芒从他的眼神中一丝丝逝去,他不行了。
“在他身边是海,一望无际的海。达也先生是不愁寂寞。”
这是日本式的演绎,没有哭,没有泪,一切的悲伤都深藏心底,瞳只是在劝她保重的朋友面前表现了温柔然而庄重的执着:“我要去香港,我们约好一起看香港夜景。达也从没骗过我。这次也不会。”
香港,海逸酒店。
石家宝出现。
这是一个与达也全然不同的男人。导演怕我们区别不开,给他挑染了金发,蓄了须,其实完全没有必要,他整个人的形、神、气都已变幻,俊秀转为粗犷,文雅转为沉稳,温柔转为沧桑,连背影的姿态都充满强悍。张国荣的阳刚之美在这部电影中得到充分的体现,这也正是我爱看这部电影并积极向朋友推荐这部电影的主要原因,有多少人在看过之后惊诧于这个石家宝和程蝶衣竟然是同一个人。片中的家宝是一位身份绝密的警方卧底,一个人孤身赴险,在黑社会大哥小弟的围攻之下镇定地回应着,又不得不在警察的进逼中机智回旋……他发现了脱身的良机了,电梯里出来的那个女人,抬头看见了自己,为什么是那样一副奇特的表情,来不及思索了,且高呼一句:“我等你很久了!”抱住她,低声喝令:“别说话!”为妥善起见,猛地吻住她的唇……瞳昏倒了。这是张国荣要她昏倒的,他对导演建议说,在这样的意外刺激下,她没办法承受得住,她应该昏倒。我不太明白张国荣为何会有这样的体会,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的体会确实是一针见血:当她已经彻底地失去了至爱的人,深痛的怀念中,忽然又猝不及防地见到他在面前出现,容颜,举止,一如当年,她要怎么才能控制住自己依然清醒?她能吗?你能吗?
也就可以想象,当瞳从医院醒来,发现这个人再次失踪时的狂乱。到处追,到处找,不惜一切代价,要寻回这个人。香港这样的国际大都市里寻一个陌生人,成功率基本为零,而两人终于在商场中迎头遇上,只能说是常理不可解释的缘分。“你等我?”家宝说。带她回了家,三下两下脱去衣服,凶猛地将她扑倒在床上,但是一次,两次,被她拼命地甩开……他不能明白这个女人的心理,看不懂她望向自己的深情眼神。说我象一个人?那你为什么不去找他?“He's
dead……”他的愤怒在这女人的泪光中戛然而止。
他自己也曾有过身边的人啊,虽然现在一切都已过去,虽然现在这零乱的家只是他的一个窝,一物一景都在告诉我们没有女主人,唯余的一点亮色是墙上那陈旧的“喜”字。沧桑的歌声缓缓响起——《Flame
In My Heart》。这真是一首动人心魄的歌,我曾经很遗憾为什么不是张国荣本人来唱,从《Boulevard of Broken
Dreams》就可以知道,他一定会比这个男声唱得更沧桑更动人;但是前不久我才注意到这首英文歌的歌词——不唱也罢,竟然又是这样一首诀别的歌,几乎象是《I
Honestly Love
You》的人间回信:“我仍然听到你的声音,轻轻呼唤我的名字,但我知道我的应答都是徒劳。因为我无法与你同在,没有在你最需要的时候给多援手,就让黑夜如斯无情地把你带走。这件事还有挽回的余地吗,还是让故事如此终结,留下无限痛楚在人间。我仍然听到你的声音,轻轻呼唤我的名字。尽管命运一定要将我们分开,你仍然象火焰在我心中,永不熄灭……”
强健的躯体。深长的疤痕。无言的过去。石家宝一边吸烟一边打点着装备,一切妥当之后,望向镜中的自己,瞬间的落寞与怅然。他想到床下的音乐盒,拿出来,轻轻摇动,放出细碎的音乐,和他本人一样孤单。达也的房间里,另一个孤独的人在一遍又一遍地倾听留言机,斯人已逝,音容宛在,留言机里是他的声音:“你好,我是达也。我现在不在家,请于讯号后留言。”这字正腔圆的日语我们先前已经领教,更大的惊诧来自随后一句字不正腔不圆的英语:“Please
leave your message, have a nice
day!”——这是一个精擅英式英语的人根据剧情讲出的标准日式英语,给我的震撼和感动,尤胜于含泪留言“我爱你”的瞳。
有些人不喜欢这部电影,因为剧本有点牵强,情节发展不合常理,“不知道李仁港是想讲什么。”这部电影是亚洲多个国家联合投资,对当时香港疲软的电影市场具有积极的带动作用,但是大投资方日本也因此控制了电影制作,李仁港并不能随心所欲地发挥,张国荣也说:“……这有好有不好,好的,是有外来的钱,令香港影圈多些人有餐饭食;不好的,是香港电影人的原创性被剥削。……起初,我以为电影是没有语言隔膜的,却原来有。”日方投资还有一个条件是必须是张国荣出演,这是女主角常盘贵子提出的要求,她说:“最想合作的男星是张国荣。他是我最敬重的演员。”当记者问她,第二想合作的男星是谁,她很认真地想了想,说:“还是张国荣。”拍完了电影之后,她大受震动,变本加厉,不但希望再次合作,而且还宣布:“能和张国荣合作,此生无憾!”这部电影因为有这两位香港天王和日剧天后的强劲卡士,在日本票房大卖,制作的录影带都供不应求;而在香港,公映第二天盗版碟就上了市,结果票房只有四百万,令制作方出离愤怒而又无可奈何。
既然是日方投资,片中有张国荣的枪战场面就是意料之中的,甚至当年韩国购买《家有喜事》版权时,也要求高志森补拍张国荣的枪战镜头,不管那个天真的常骚有没有参加枪战的可能。这段枪战戏拍自一个破旧的仓库,拍得很麻烦,张国荣长时间泡在地上的垃圾里,双腿都泡出了皮肤病。零乱的光影间,黑帮交易的喧闹中,石家宝警惕地沉默着,全身都已感觉到风雨欲来,手向腰间摸去,汗从额上流下来……一切尚未准备好,飞虎队已经开始猛攻,他一把扯过黑帮老大,举枪逼住,用尽全力高呼:“自己人!”全身都紧张到绷紧;以为一切已经终结的时刻,笑意泛上他的嘴角,但是又在瞬间冻结……面前,一支黑洞洞的枪口后,那个飞虎队成员并不是认识的人,显然也并不认识自己,望向自己的,是一双充满杀意的冷酷双眼。窗外,漫天大雨,危耸的高楼。已经中枪,顾不上了,跳。片中的跳楼戏有两场,后面家宝和瞳自家中逃亡的那段是两个主角亲自上阵拍的,这一段,太过危险,用了替身,结果连替身都摔伤入院。从镜头中可以明显看出跌下来的那个人不是他,摄影处理太马虎了,不过,也好。泥泞中站起来的那个人是他了,挣扎着前行,双腿发软,站不住,几次绊跌。在这样万无幸理的情况下,仍然爬上了车得以逃脱。驾车回到住处,发现已经被警察封锁,他埋低了头在方向盘上,悄悄地,惊恐地,四处张望。没有办法。没有任何去路。他痛苦地垂下头,抬眼看一看前路,将车开走。车子起动的一瞬,他仍然望向他的家……全片我印象最深的一幕,就是这一双眼,满脸汗水和雨水中,这样一双清澈的眼,这样地疲惫,不甘,无辜,绝望。
最后残存的一点意识里,想到了那个陌生的女人。她救了他,他也救了她。沉沉的昏睡里他吐露心事:“我答应你,以后我早点回家。”她在他的怀抱里静静回答:“我等你。我做了你最喜欢的土豆牛肉,我一直在等你回来。”世界上,只剩下这两个孤独的伤心人。……她的家里摆放着他的照片。他好奇地看着。很象自己,不是吗,但是真的不是他。这一张是《锦绣前程》的剧照,那是五年前拍摄的电影,距《星月童话》并不太久,但是照片里这个人的气质与石家宝相去甚远,顶多像兄弟,连双胞胎都不是,我一直惊叹同一个人怎么会在不同的表演中如此彻底地变身。石家宝的家里并没有女友的照片:“她死了几年了,许多事都不记得了。”不是不记得,是不想提起。他默默地吸着烟。只有烟和枪,还有电子游戏机,是他在寂寞里最亲密的朋友。
李香琴出现了,热心肠的房东太太。她的演技立即将日剧天后比了下去,你可以看看瞳拦住她不想她进门的表演和房东太太见到达也复生的表演。当然这一段也是常盘在全剧里表现得最不好的一段,大部分演得还真不错。张国荣说:“她是会用眼睛演戏的。”这倒没看出来,他自己会用眼睛演戏倒是真。话说回来,他全身哪地方不会演戏,连背影都是不会浪费的。银幕上,是他的手,在给瞳留条子:“多谢了,有机会我……”写了一半,犹豫一下,又涂掉,改成:“多谢,再见。”这段字显然是他自己写的,书法真是不好恭维。瞳不希望他走,虽然她只是把他当成达也。“这是你喜欢吃的,你常吃的菜呀!”家宝不喜欢。不为别的,因为喜欢吃的那个人根本不是他。他也不喜欢瞳开了电视与他一起看日语新闻。当瞳要帮他洗头却误将洗头粉扣在他脸上,他没有发脾气,只是和蔼地点醒她:“你看真点,我不是你的未婚夫啦,看真点,回日本吧。”
但是瞳不想醒来。没人想在这样的梦里醒来。“给我发梦一次,你做达也一天。”他答应了她,陪着她,做了一天的达也。他做得完全无意,却是那么逼真,当瞳望向那熟悉的《花木兰》剧照,竟又有烟雾飘过,一如从前。是达也为她安排好的吗?心思温柔的达也为她安排了那么多,连海边餐厅的台位都早已订好,甚至预定了新婚蛋糕,那本来会是一个多么大的惊喜啊。如今的瞳已经没有办法惊喜,她不能再看着这个悲伤的蛋糕,掩饰地转过身去望着大海,但是当家宝在餐厅经理的示意下将花束送到她面前,她终于崩溃,在家宝的怀里发出了一直强压着的号啕痛哭。天真的服务员们在鼓掌,欢呼,拍照,真正深切的痛苦,并不能轻易为人所知。他们按照达也记事本上的梦想,去购物,看功夫电影,海边晚餐,太平山顶观夜景。“这些节目都是达安排的,也是达最后为我留下的回忆。记事本里充满了他对我的爱。这一切我都不想忘记。原来我还未接受与他说再见。他的离去太突然了。不过,还差一点点。一点点。但是放心,我会没事。”她看起来已经有点开心了,在电子游戏厅里,两个人玩得象小孩子一样。但是,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杀机已经侵入到他的家里,出卖他的高警官决意置他于死地,他们必须远走高飞。
在海关,他们要潜入深圳。“你先走。”家宝口气坚决,然而松手间一瞬的犹豫,透露了他的不舍。谁知道能不能再见呢?一切不可预知,一切都没把握。他强作镇定地来到边检面前,递上他的身份证——我们也一起看一眼吧:“出生日期:1963年10月15日。”比他本人足足小了七岁。这部电影中的造型已经在尽力把他往老往残装扮了,仍然比他的实际年龄小七岁。好不容易躲开了那个长脸边检的注目,进入到下一个关口,这回他递上的是护照:“出生日期:1962年8月2日。籍贯:广东省三水县。职务:文员。”奇怪。与身份证不符的。苍天保佑,仍然顺利过关。在深圳的夜色里,他的紧张比刚才只有更甚:瞳不见了。茫茫人海中,他慌乱地到处寻找,撞着这个,挤到那个,人群的视线都望向他,而他的视线只顾望向远方,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终于见到她出现,一声“家宝!”让他暗暗地松了一口气。“你去那里啦?”“去签证。”他无言,闭一下眼,拉她向前走,然而又站住,回头,看看她,吻一下她的额……终于放弃,一切的顾虑都放弃,势不可挡地吻上她的唇,视四周围观的我大陆群众为无物,与她紧紧拥抱在一起。不失去,不知道可贵,没有这一刻的惶恐寻觅,他看不到自己的心。
回到香港后,杨紫琼出场的这一段,充分地证明,在电影这个事业里,没有红花需要绿叶扶这回事,红花就是要和红花交相辉映,才能更显艳丽。张国荣和片中有的演员对手时总是给我一种一掌打在棉花包里的感觉,但是在杨紫琼面前,真正是擦出了火花。杨紫琼在这部电影里是友情演出,不收片酬的,戏份很少,但是是全片最为精彩的段落之一,几乎可以当作一个完整的短剧来看。
家宝和瞳来到了阿姐的酒吧,一见到他出现,阿姐的喜悦溢于言表:“我有预感,你一定会回来。”随即便发现了他的反常:“你何时开始重新会笑的?”如此细微的关心,深切的了解,从一开始就说明了两人不同寻常的交情。这是一个极其成熟的女人,转头看到他带来了女友,我们都能够感觉到那一瞬间的心如刀割,但是她的神色并没有明显的变化,从始至终,对瞳都是一片热情,真诚,毫不造作的呵护与疼爱。从她的口中,讲出了家宝至深至痛的往事:“以前一起当差的。他差少少就做了我妹夫。我妹妹忍受不了他做卧底,一直吵架要分手,最后采用了最愚蠢的方式解决。”她为她的马起名叫小宝,说是家宝的儿子。瞳此时也看出了端倪,她是不会隐藏的,冒冒失失地问:“你也喜欢家宝?”阿姐猝不及防,略有些慌乱,有些不好意思,不能承认,也不想否认,随手拿水龙将瞳冲个落花流水,于玩笑间将自己的心事轻轻掩过。
傍晚,阿姐在露台上独自吸烟,望着海边,也望着溜马的瞳。一头海藻般的长发,波希米亚味道的布裙,在这个女人身上是那样地熨贴那样地美丽,充满了带些野性的成熟风情。不远的楼上是家宝,先是望向瞳,然后微微一转,看到了阿姐。阿姐抬起头来,也看着他,千言万语,都写在一张脸上,无需寄予任何言辞。镜头转回家宝的脸,虽然墨镜挡住了他的眼睛,我们看得出,他明白,一切都明白。
喧闹的酒吧里,阿姐八面玲珑地为瞳解着围,带着大姐式的疼爱嗔怪着家宝和瞳的打情骂俏。笑声中,家宝尽力平静地告诉她:“阿姐。我想过了,明天回市区去。”她也很平静:“好,回去后以后都不准回来。”反倒是家宝愣住了。阿姐停住口,垂一下头:“旧的不去……”终于转过脸来盯住他:“……新的不来啊。不用我教你谈恋爱吧?”无需多言,一切心照。家宝抱住她,爱惜地吻她,她闭下眼睛,轻轻地拍着他……
仍然是傍晚,仍然是独自一人,阿姐默默地饮着红酒,沧桑的歌声弥漫在她周围,弥漫在我们周围……我爱极了这段故事,尽管看了心疼,也是一种心疼的享受。
家宝和瞳的爱情水到渠成,两人在夜色中深情缠绵,却被小小的意外打断。这场戏里家宝的演绎极其出色,其狂野,其激情,其精到,都令人叹为观止。其实,张国荣拍亲热戏的方式是与众不同的,虽然我们都知道他只是在演,虽然他所有电影中真正意义上的吻只有一个,就是在这场戏里,但是他一向有办法使他的表演更爆烈,更浪漫,既有过人的激情,又添一份纯净的美感。这场戏里还有一个小动作充分证明了他的一丝不苟和细致入微,让我只能打心底赞出一句:他,真是一个伟大的演员。
抛不开过去的影子,瞳要走了。蒙蒙细雨里,她挥手拦车,家宝为她举着伞,与她保持着一点距离,全没在意自己淋在雨里,但是眼睛,一双眼睛,一直望着她。待瞳回过头来,他反而移开了目光,努力地笑了一下:“我都不知道如何跟你道别。”语气平淡,神情也镇静,但是当瞳吻上他的嘴角,他下意识地一闭眼,暴露了整个身心的激荡。瞳将记事本和音乐盒放进他手中,离去,而他一直站在那里,一直不动,眼睛一直看着前方。
我忍不住要再说一遍:真是美,他真的是美,尤其是在这部电影里,他的阳刚之气发挥得淋漓尽致,加上那份深藏不露的细腻心思,魅力更是逼人而来。在片尾,他的强悍得到了一次更大的释放:家宝冲进警察局与警长合演那场诱供的戏,凶狠的目光,坚定的步伐,霍然逼到高警官面前,一通狂殴痛打:“你知不知我为了帮你,连女朋友都没了?”张国荣在这部电影中有许多近身博击场面,每一记都是那么直接,硬朗,粗犷有力,与他以往抱住对方打后背式的外行战术截然不同,这要感谢电影的动作指导甄子丹先生,想起拍摄花絮里张国荣带领工作人员为他庆祝生日,乱糟糟地唱着生日歌,真是让我忍不住地微笑。与家宝做对手戏的廖启智也是一位出色的演员,一开始的心虚、惧怕,随后的得意,猖狂,最后的彻底绝望,都演绎得非常精彩。而张国荣在最后这一段里只是镇静地坐在那里看着他,眼神中有大战之后的疲倦,沉冤得雪的释然,还带着悲悯的泪光。这个镜头反复切换了几次,其实是同一个长镜头截开的,张国荣的额头上一滴汗缓缓地流下来,一直流到眼睛,他始终都没有动,全神贯注地将这个足有一分钟的镜头演完。
家宝拒绝了警长要他回去的邀请,他说他很累了。我们都知道他真正需要的是什么。瞳的声音在画外温柔响起,努力地解释着这个故事要传达给大家的意义:“从达也死的一刻,我的灵魂恍惚也远离了躯壳。如行尸走肉,彷徨不可终日,对一切没寄希望,心如止水。直至缘分让我遇上家宝你。你和我同样对爱执着,在我们一起的日子里,你使我重拾失去的笑容。同样,我祈望你跟我一样如斯喜悦,因为你,我已回复勇气去面对将来。生命有什么可以比得上爱精彩,家宝,这是你给我的启发。无论是你或是我,还是任何人,我衷心祝福大家各能爱得其所。你还记得我在船上说做了一个梦吗?我梦见你在山顶拥抱着我。不过当时的你究竟是家宝,或是达也,我茫然找不到答案。”
太平山上,音乐盒再次响起,家宝惊喜地回头,是瞳。“我叫瞳,请多关照。”“我叫石家宝,请多关照。”抛却从前的回忆吧,让我们重新开始。两个人似乎又一次回到初次见面的一刻,遥相问候:“你去那里了?我等了你很久……”
我喜欢这个结尾,虽然牵强,但是让我们对生活,对爱,对美好的事物,充满希望。
❸ 亲历者讲香港电影的那些人与事:李小龙、邵逸夫、蔡澜和邹文怀
日本著名电影摄影师西本正,曾化名“贺兰山”,在香港邵氏、嘉禾公司工作多年,是李小龙的电影《猛龙过江》的摄影师,他见证了香港电影最充满传奇的那一段 历史 ,听他讲述关于李小龙、邵逸夫,蔡澜和邹文怀的那些传奇故事。
——您从邵氏辞职是哪一年?
西本:是1969年。在岛耕二来之前不久。
——Golden Harvest(嘉禾电影有限公司)的成立是在次年的1970年。那是邹文怀从邵氏独立之后创立的。
西本:这里面有着不少故事呢。邹文怀原先是在邵逸夫手下负责着宣传以及被权宜地委以制片工作,差不多相当于日本的制作部长。然后呢,这其中又有许多内情,总之有一天,邵逸夫突然带来了一个女人做制片会计。不是他老婆,是小三。这对邹文怀来说当然并不好玩。由于会计财务这块被别人抓在了手里,他就没法随心所欲地做事了。这些嘛,我都是从当地人那儿听来的。
方逸华这个女人,她实际上就成了邵逸夫的总制片人。邹文怀忍了半年左右,就愤怒地辞职了。然后就开了家独立制片公司。
这个女人以前是在夜总会唱歌的。我以前就常去喝酒,还把她叫到桌前一起喝喝什么的。所以她也认识我,对她来说,她肯定会讨厌知道她以前底细的人的啦(笑)。不过她脑子确实很好,很能干,到底不是傻子。她在很多方面都有功劳,制作费的筹措也做得相当好。但是,她在周围带来了自己的团队,尽是些看起来像是年轻新手的男孩子女孩子,都按她自己的想法来运作。这种做法不久就招来了反作用。片子渐渐变得越来越无聊、糟糕、不卖座。而邵逸夫同时又是电视台的老板,也逐渐开始大力往那边发展。电影已经变得无足轻重,拍了也成不了大气候,倒不如直接买。如此做法,连发行公司也缩小规模了。
——实际上,1987年邵氏就停止了制作,现在(1990年)是邹文怀的嘉禾的天下了。
西本:当然了,现在嘉禾是老大哥。除此之外,还有两家大公司。其中之一是新艺城电影公司,英文名是“Cinema City”。他们还没有很大的正规的摄影棚,貌似是在哪个工厂大楼里搞着。新艺城是九龙巴士的老板出的钱,所以资本很大。而另一家,是珠宝连锁店的年轻老板【注:应为潘迪生】在经营的德宝电影公司。他们每年拍一定部数的电影。除此之外还有许多独立制片公司,就是筹集资本开了公司,然后拍电影的程度,没有像邵氏那样的大公司了。就连嘉禾的摄影棚,说是有三个,其实也是两个。一个是很小的地方,是用来拍电视广告的,所以其实只有两个。邵氏以前可是有十几个大的,放弃制作真是太可惜了。
——您有没有听到现在有什么很受欢迎的明星呢?
西本:嗯,有听到,不过我现在也已经离开电影了,不太看了。后来有看看电视,知道有周润发什么的。
——他在日本也很红,《英雄本色》(吴宇森导演,1986)以后可相当有人气。
言归正传,1970年邹文怀独立的时候,邵逸夫就跟他打官司。邹文怀独立后拍的一部作品的版权,实际上是归邵所有的,在这件事上,因版权问题而闹上了。最初是香港的法院判邹文怀胜了。但是第二次的结果则是邵逸夫获胜。邹文怀和我一起去意大利的时候,他因为又向英国的最高法庭提起了诉讼,所以中途要离开,就跟我说之后会有代替他的人来做事,让我多多关照,就去了伦敦。结果好象是邹文怀获胜了。哎,反正邵逸夫跟邹文怀就是水火不容。不过现在在电影上,是邹文怀这边势力强,所以手握发行网的邵逸夫也得去要发行作品什么的。
邵氏因邹文怀的独立而乱糟糟的时候,正好蔡澜从驻日代表那边回这边的厂里来了。于是他就做了邹文怀辞职后的制片负责人。他的父亲可是邵氏的新加坡发行公司的董事呢。因为蔡澜是他儿子,所以邵逸夫很关照他,很喜欢他。做邵氏的制片负责人的时候,他大概是29岁左右吧。
我想这正好是个好时机,于是就去找他了,求他说:“蔡澜啊,我有些话想跟你说。我现在也该要好好打算打算了,我想自己独立出来干,所以想从公司辞职。所以请你帮我跟邵逸夫先生说说吧。”他随即答道:“好,西本先生,没问题。”就去跟邵逸夫说了,第一个礼拜就同意了。邵逸夫说,虽然合同还没到期,但你都那么说了,让你辞职也无妨,如果有困难的时候也可以再回来。于是我就辞了职,1969年开了自己的公司。
我跟蔡澜的渊源还挺有趣的。邵氏有个叫“南国剧团”的学校,有名的演员都是从那里出来的,其校长在我拍1960年的《杨贵妃》时,以演员的身份出演过。他以前在上海时也做过导演,现在已经去世了,是个非常温文尔雅的人,很喜欢我。有一天,他跟我说:“西本先生,我有个亲戚的朋友要去日本读书,请你教教他吧。”介绍的人,就是刚从新加坡的大学毕业的蔡澜。于是我指导了他不少东西,去机场时,跟他说:“我认识在日大【日本大学】做教授的碧川道夫先生,给你介绍了,你见到他以后就说我的名字。”然后,我跟有名的电影评论家登川直树也挺熟的,所以也让他去打招呼。他因为完全不会日语,所以我是用中文说的,然后写了字,用我的车送他去了香港机场。
后来大概过了三年,我对邵逸夫说,香港电影应该多学学日本电影的做法,不能模仿美国电影,那是我的想法。于是邵逸夫就说:“那么西本先生,你能带大家去趟日本吗?要花多少钱,请给个预算。”我很快就做出了预算,大概是七百万,那可是二十多年前呢。于是我就带着大家去考察日本电影了。我带了十几个各部门的代表到处走,学习日本电影。先是去松竹看电影,接着又去了东映、东宝的摄影所学习。
当时我们到日本时,邵氏的驻日代表就是蔡澜,前面的日本人都辞掉了。他那边喊“哇,西本先生!”,我也叫“哇,蔡先生!”。蔡澜提出去吃饭,我们就去吃午饭了,那时候他的日语已经讲得很流利了。他说,“西本先生,我们去吃美味的鳗鱼盖饭吧”,我很惊讶,都不知道我们俩谁是日本人了,我感觉我自己倒成了完全不会日语的人了(笑)。于是我们意气相投,他带我去了家他很熟的酒吧还是什么的地方,通宵喝到凌晨四点左右。
——蔡澜后来去了嘉禾。
西本:现在就在嘉禾。这其中的缘由是这样的。他先是从邵氏辞职,进了一家搞电视的公司。接着又转去了一家我觉得应该是香港的资本家集团的,搞收购旅行社、收购酒店之类,势头很强劲的大公司。甚至有传言说其后台是菲律宾的马科斯夫人,搞得热火朝天的。总之他们是开了出租车公司、开了观光巴士公司,还收购不动产,酒店也全收购了。不知道到底谁是后台呢。后来他们也开了电影公司,还传言说要收购邵氏什么的,蔡澜自然被拉来做负责人了。我还去蔡澜那儿拜访过呢,他说没白辛苦,当时他是制片负责人的要职。后来那家公司就倒了,破产了,七零八落了,现在经营者还在打官司。好像是从马来西亚银行里借了钱,后来事业扩展得过大,最后爆炸了,破产了。后来过了不久,蔡澜就去了嘉禾。
我倒是一直觉得他去嘉禾是理所当然的。我之前就零零星星有听到过这样的传言了,不过因为公然跟邵逸夫对立总归不太好,所以邹文怀也一直在等着吧。因为蔡澜他从华侨的血统来看的话,跟邹文怀一样,都是潮州人。曼谷啊、泰国啊、新加坡啊这些地方,潮州人很多。是广东省的潮州这个地方,他们在海外发展得很好。因为邹文怀和蔡澜都是潮州人,所以肯定合得来。所以创业时的邹文怀,也是接受了泰国的潮州财阀的资本援助才开始的。反过来,作为资本家来说,他也抓住了邹文怀这个好苗子。从李小龙那儿势头一下子起来了。
——您之后就一直是独立的了。
西本:后来又来找过我两回吧,但是我因为自己的公司已经开始拍广告了,搞得很忙,所以没回邵氏。就在我都快忘了的时候,邹文怀给我来电话了。说有事要跟我商量,约了在香港岛见面。见面后他问我:“您知道李小龙吗?”,我说知道啊,于是他就说:“其实,这次的作品是他自导自演,所以包括他自己在内,都希望让您来做摄影师。”
——是《猛龙过江》(1973)吗?
西本:是的。
——您以前有跟李小龙共事过吗?
西本:没有,那是第一次。李小龙在嘉禾的第一部是《唐山大兄》(1971),接着是《精武门》(1972),两部的导演都是罗维,都卖得很好。李小龙最初是向邵氏兜售自己的。听很多人说,他以前的老朋友一开始把他带到邵氏,当时邵逸夫的小三【方逸华】是总负责人吧,说是嫌要价高就拒绝了他,说五千美金太贵了。于是接着又去了邹文怀那里,邹文怀是个很大度的人,二话不说就同意了。结果拍了第一部以后大卖。那时候邵氏肯定后悔死了吧(笑)。
李小龙的父亲也是功夫老师,叫李海泉,是个粤剧界很有名的演员,也演粤语电影。李小龙小时候也以童星身份演过电影,演得很不错哦,胜过主角了,真的很棒,很有资质。我有看过几部,都是有名的粤语电影。他完全不会讲国语,只讲粤语或是英语。他在《雷雨》(吴回导演,1957年)这部根据中国著名小说【应为剧本】改编的影片里演过两兄弟中的弟弟,那是他十五六岁的时候,演得非常不错。后来,十八岁的时候,也就是1958年,他去了美国,好像是母亲在那边还是什么的。
——后来就演美国的电视电影之类的。
西本:他那时有个空手道武馆。然后1971年时回到香港,演了嘉禾的功夫片。李小龙掀起了香港动作片的热潮,这是千真万确的,他就是鼻祖。李小龙大受欢迎以后,各家公司都争相开始拍起动作片来了。以前虽然也有使用功夫,或者说格斗技巧的动作片,但并不叫功夫片,算是武侠片那样的东西吧,在香港,干武行也维持不了生计。
就像我之前说的,从顺序上,是黄梅调电影先横空出世,大概五年左右的周期。五年后,这次就轮到武侠片了。看过日本的《丹下左膳》、《木枯纹次郎》、《座头市》之类的那样的电影,便推出与之相似的片子,完完全全模仿照搬着拍出武侠片来就能大卖。其中,胡金铨导演的《大醉侠》和《龙门客栈》开创了其决定性的潮流。然后当时也拍了很多模仿《姿三四郎》的电影,这卖得很好。
——我听蔡澜说,尤其是竹胁无我主演的《姿三四郎》(渡边邦男导演,1970年),在这边大卖。
西本:那个时代,使用在邵氏拍的空手道之类的片子,全都是在模仿《姿三四郎》,很受欢迎。
——本来,就有来源于京剧等中国传统曲艺的,或许可以将其称之为“武艺”的这种技能,所以一旦到了电影中,也是动作戏要厉害得多,因此热潮也来得快。您把日活的动作片导演们叫来香港,也刺激了那股动作片热潮。
西本:嗯,是的。很受欢迎,持续了有五年左右呢。在其顶峰的最后,李小龙出来,一下子又热起来了。
——李小龙最早的两部片子,摄影师不是您啊。
西本:那不是我。是台湾来的摄影师拍的。导演也是嘉禾的导演罗维。
《猛龙过江》因为是李小龙本人导演,所以由我做了摄影师。不过,他们来问我的时候,我那时已经在做股份公司的董事长了,不是我自己想去就能去的喽。老板要是干起了电影的活儿,公司就没人管啦(笑)。我不能到别处去做摄影师。所以,我本也是已经有放弃的意思的。但是想想,把我去做摄影师酬劳的一半给公司,不就行了嘛。这也是因为邹文怀全盘答应了我提出的条件,我说什么他都同意。
最初的条件是“西本先生,您只拍罗马的外景,可以吗?”我回答说,“那样的话,那就干吧。”我想,去罗马拍外景的话,我也没去过罗马,又可以欧洲旅行,还有钱拿,还有比这更好的事么(笑),就答应了。于是好象是第三天吧,就已经出发去罗马了,是我跟李小龙,还有邹文怀三人。然后,工作人员和演员都在当地筹措。
他们让我随心所欲,想怎么做就做怎么做。酒店我们三个也是住很好的地方。然后虽说最初我兼做选景,不过其实就是邹文怀、李小龙跟我三个人观光啦(笑)。我们坐车跑到佛罗伦萨之类的地方,就连根本不会拍的地方,也转悠了不少(笑)。
在佛罗伦萨,我们去逛了皮革店,李小龙和邹文怀都在给老婆买皮鞋什么的。他们两个那时候都已经有卡了,全部都是用签名的。他们还叫我也买,但我可没卡,也没带那么多钱。于是邹文怀就说:“西本先生,您别客气,尽管买吧。要是没钱,我给您垫着。”所以我也买了很多东西,全部都是邹文怀替我付的。说是回去以后再还就行了,但是回去以后也没来催我,就这么不了了之了,其实就等于是送我的。总之,我就是可以那么得随心所欲。
不过呢,原本是定好我拍完罗马的外景就结束了,结果没走成。为什么呢?因为在罗马的洗印厂看样片时,我起初还以为是另一部电影,觉得拍得特别漂亮,色彩特别好,佩服不已,结果那些是我自己拍的东西(笑)。于是李小龙就不肯放我走了。
这部片子是用Techniscope拍的。所谓Techniscope,是使用普通的35毫米胶片,将每帧胶片以上下二等分的一半尺寸来拍摄的方式,上映的时候,它是经过CinemaScope技术变形放大的,所以最初没有被观众察觉出来。这个一半尺寸的胶片,在洗印时已经更改为CinemaScope的底片格式了。【注:普通CinemaScope格式,是用变形镜头拍摄的宽银幕,拍出来是压扁的,放映时再拉回去。而TechniScope拍出来是平的,要正常放映必须在做拷贝的时候压一下,此后由CinemaScope放映工艺放映】。我看着那些东西,觉得真漂亮,觉得这跟日本的洗印所没两样啊。
——Techniscope是罗马的Technicolor公司于1963年开发的方法。所以,这是用了原产地最高技术的漂亮无比的拷贝啊。Techniscope也是西本先生您在香港电影中首先使用的吧?
西本:我是第一个。是邹文怀在罗马外景的时候,我说要不要用Techniscope来拍的,我的想法是,从胶片节约的角度来讲,Techniscope也更好一点吧。本来作为香港电影,赴海外拍外景这就是第一次,虽说在日本拍外景什么的以前也是有过的。所以,作为嘉禾来说,第一次赴海外拍外景,用Techniscope这一新技术对宣传来说也更好吧。因为他们跟我说,“胶片的问题不用担心,只要能让您满意,就尽管用吧。”所以我说既然这样,就用Techniscope试试吧。
——为什么会想到要在《猛龙过江》里用Techniscope呢?
西本:那个啊,是我看了意大利电影《昨日、今日、明日》,觉得很好。那片是Techniscope。
——是1963年,维托里奥·德·西卡导演的集锦喜剧片啊,索菲娅·罗兰与马塞洛·马斯楚安尼合演的。
西本:嗯。我觉得好漂亮,就去翻了下摄影技术协会的杂志什么的,原来是Techniscope。然后,我一开始在嘉禾说起Techniscope的事情时,他们说,在香港没必要节约胶片。但我要说的不是这个,我一贯的主张不是在这一点上。所谓Techniscope,确实胶片只需要一半就够了,但我觉得它好的并不是这一点,首先是它的照明需求少。CinemaScope无论如何都需要大量的照明。而如果是Techniscope的话,用跟标准差不多的灯光就可以了。然后,它还可以使用超广角镜头。CinemaScope的广角是40毫米,但是Techniscope的话,就可以用28、25,以至20毫米以下,跟标准一样的镜头了。
所谓Techniscope,就像我之前说的,只需少量照明就可以了,移动摄影什么的也一样。跟我一起干活的意大利灯光师是出了名的手脚快,他跟我一样英语很蹩脚,所以反过来倒能听的懂我说的英语。交谈中,我说我第二次世界大战时跟美国打过仗,结果他说我也是(笑)。日意同盟(笑)。真是意气相投啊。他做灯光师的直觉很好,很有悟性。,
——我以前不知道《猛龙过江》是Techniscope。
西本:我永远也忘不了最初在罗马的洗印厂看样片时的情景。到放映室时,他们说现在在放美国片的样片,很快就结束了,让先进去,我就进去了。进去一看,哇,不愧是美国的外景队,拍得真漂亮,美国片到底是漂亮啊。就一直这么看下去,没多久,突然发现原来这就是我拍的嘛(笑)。结束后,李小龙站起来,紧紧抱住了我,说:“西本先生,太感谢你了!”不过就我而言,我其实本是因为没来过罗马,兼当观光才来的(笑)。
但是,影片完成后试映的时候,又出问题了。我们都是在意大利看过样片的对吧?但是在嘉禾看刚洗印出来的版本时,发现颜色不好。李小龙因为在意大利看过证据,当然也觉得不好。于是,在去跟洗印厂的人商量的时候,李小龙说道:“西本先生,我就坐在你旁边,所以要是眼看谈不拢,就请你轻轻捅我脚一下。那样的话,我就全部到日本洗印。”因为是他跟嘉禾的合作,所以他有决定权。
但是,对方可是邹文怀啊。而且,洗印厂的厂长也是住在我宿舍隔壁的,人非常好。大家都是我的朋友,尽管如此,却要因为我的一己之见而把几百个拷贝烧掉,这我实在是做不出来。也不能不给那人面子。真要让我说的话,我是很生气,想狠狠踹李小龙的脚。可是踹脚这事我毕竟没有做出来(笑)。然后,李小龙是发火了,说不该这么亮的。如果好好按意大利的方式洗印的话,是不会这样的。对方也说了马上重洗。说我们知道了,会重洗出更好效果之类的话。后来我们又一起去看了第二次。算是大致改过了(笑)。
我跟李小龙的合作,第一部就是这部去罗马的《猛龙过江》,是他导演的。第二部是《死亡 游戏 》(1973~1978)。《死亡 游戏 》我拍了大概三分之一左右的时候,美国那边来谈合拍片了。那是在日本第一部上映的片子,《龙争虎斗》(Robert Clouse导演,1973)。那其实是李小龙最后的片子哦,比《死亡 游戏 》还晚。
——在日本,是最后的作品《龙争虎斗》最先上映的,掀起李小龙热潮,然后才逐部上映的。所以比它先拍的《猛龙过江》的日本片名是《最後のブルース・リードラゴンへの道【注:意为“最后的李小龙:龙之道”】》。接着是遗作《死亡 游戏 》上映。
西本:因为他要暂停《死亡 游戏 》,拍《龙争虎斗》,所以请我也一定要做摄影师,于是我就做了《龙争虎斗》的摄影师。但是,当美国来导演和制片人来要试拍时,我的英语却不行,完全没办法和导演沟通意见。那种事情,要都让李小龙来给一一翻译也是不行的,而我也实在不喜欢有翻译跟着,因为我又不明白导演的意思,在心理上觉得厌恶。正在我因这个缘故而觉得很不爽时,导演也因为没法顺利沟通意见,从美国叫了摄影师来。
西本:如此一来,李小龙还向我道歉了。我说哪里啊,我才要感谢你呢。我不是不肯服输的人。嘉禾的副总、制片主任也都一个劲地跟我道歉:“西本先生,事情搞成这样真是不好意思,对方导演是这样要求的”、“不过,作为条件,预付给西本先生的薪水您也不用还了。”这我可是赚了呢(笑)。然后他们说:“往后还要再麻烦您的。这戏拍完以后,请您拍《死亡 游戏 》剩下的。”然后,在拍《死亡 游戏 》剩下部分前,李小龙就死了。
在那之前我还跟李小龙通过电话呢。他说:“下周我们去韩国拍外景,西本先生你准备一下吧。”是拍《死亡 游戏 》里,那座塔里面的格斗,那座塔好像是在韩国的。他对我说:“西本先生,我虽然并不强……”不过,他是很强的啦(笑)。然后他说:“但是这次结束以后,接下来我要周游欧洲、全世界,与第一流的武道家们交手。”、“我想要把全世界的格斗技术拍成系列。”这就是那通与最后的他诀别的电话。
这一段香港影坛故事,令人完满怀念与唏嘘,每当重温那些经典电影时,这些人与事就会浮现眼前,仿佛在看另一部电影,不知道,你有没有这种感觉?
❹ 哪些中国明星在日本比较出名
李小龙、成龙、李连杰、章子怡,邓丽君,金城武,beyond